对方的顾虑,看这样子倒也不想是没良心的人,只好出言安慰:“礼教大防自然没有人命重要,倘若我夫家因为一条被单怀疑我薄待我,那是他们小人之心,原是他们的错处,与你与我都不相干,你不必为此挂心。” 若我能活着回去,无论你夫婿是京中哪个王八蛋,定然叫他不敢薄待与你,沈峥这样想着,再次陷入昏睡。 陆婉吟替对方穿上外衣,便再也支持不住,立刻坐下了。这会儿她手臂脖颈都是僵的,活动了两下就看见雁儿仍然跪在这人背后双手撑着这人身子不肯睁眼,十分好笑:“好啦,放下来吧。” 本着一个也是用、一箱也是用的想法,陆婉吟干脆把箱子里的枕头和另外一床被子通通抱了出来,替人收拾妥当,又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对方鼻息,确定人还活着才放下心来。 陆婉吟原本想着从雁儿进门到现在,恐怕得有一个时辰之久,然而这会儿静下来,才发现也不过一炷香得功夫。 她身子麻了半边,强撑着起来洗了手,望着一地狼藉,忽而又想起雁儿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又去找了件衣服换上,忽然回想到那人方才说的话,想必是有人接应,便把那纽扣又塞进了对方外衣的衣袋。 雁儿仍是惊魂未定,坐在地上愣了许久,这会儿才缓过来似的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陆婉吟这会儿检查完自己身上是否有血迹,又给自己挂了两个香包,见雁儿好些了,便过来叮嘱她:“我去二哥那一趟,你待在这儿,若好些了便把用过的东西都处理了。” 雁儿指了指地,小心翼翼问道:“他怎么办?” “且等等,看了看有没有人过来寻他”,陆婉吟又想了想,“若是没有,等夜里再想法子把他送出去。”说罢便起身要走,雁儿见她动作,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犹豫了一下问她:“他能活吗?” 陆婉吟心下也没底,可见雁儿实在害怕,想着不如再给她找些事免得胡思乱想,“横竖现在还活着,你待收拾完,想法子给他喂点水,别把人呛死了,”又看了看桌子上雁儿方才端过来的点心,“最好连吃的一并喂进去,仔细别把人噎死了。” “我若再不去,二哥怕是要过来了”,她伸手摸了摸雁儿的头,“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雁儿点点头,又颤抖着复述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放手让她去了,鼓起勇气去收拾那染了血的剪刀帕子和衣物。 待到天黑陆婉吟也没回来,雁儿又不敢去找,只得再次伸出手去试了试那个人的气息。她乖乖给人喂了水,很小心地没有呛到对方,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对方也不肯张开紧闭的牙关,更别说吞咽,她便不敢再喂东西给他,眼见对方气息越来越弱,她又无计可施。 就在雁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窗户突然响了。 似乎有人在敲窗,雁儿立刻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