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却已经有好几个了。我三妹妹如何肯依,又哭又闹把这门亲又搅黄了。我二娘又逼着我爹爹去你家,爹爹如何肯依,只好写了信来骂我。” “骂你?”陆婉吟不明白:“这事儿与你有什么相干?” “还不都是我二娘搞的”,姚漪提起这事儿也有些生气:“她同我爹爹说,定是我在东宫不受恩宠,不然就冲着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陈家陆家哪个敢轻慢了我三妹妹。” 陆婉吟从前听姚漪说过她二娘的光辉事迹,知道她这二娘一贯不讲道理,只是姚漪每多讲一次,陆婉吟就觉得果然是她对人性的了解太少,想象力太匮乏。 她以为她姨娘已经很不讲道理了,没想到她二娘还能更不讲道理。 “爹爹心里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家理亏,可他碰上我二娘就没办法,总是被我二娘搅和的心肝脾肺连同脑仁子都没了才肯罢手,更何况我三妹妹是她的掌上明珠心头好,若是不得个好人家他也必不肯放心的,是以还当真相信了这话。” 陆婉吟越听越觉得好笑,姚大人与姚漪二娘的相处方式和他爹与舒姨娘大差不差,可见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人唱必要有人和才行,可眼见姚漪越来越气,脸色也越涨越红,她又不好意思乐出声来,只好勉强劝说姚漪:“横竖这也不是第一天了,你理会她们做什么,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姚漪听她这么说,倒也觉出些啼笑皆非的意味来,只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一时想哭一时生气,从前鸡毛大小的事情如今都觉得比天还大,太医说这也是正常的。想是身上不好受,心里头也不好过罢了。” “还是吃不下东西?”陆婉吟打量了姚漪的脸,虽然看不出多憔悴,但也说不出好。 姚漪摇头,“天还没亮人都没清醒时就想吐,吃不下也睡不好的。” 她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很是为难地小声同陆婉吟说:“为着这事,殿下罚了好几个太医。我说我吃不下想吐,他就叫我吐了再吃。我在东宫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情如此挂心。他这样在乎这个孩子,我实在是有些害怕,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呸呸呸”,陆婉吟连忙伸手拍了两下木头栏杆,“快别胡说,你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千万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样原是不要紧的,只是……”姚漪伸手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眼里似乎又泛起晶莹的泪光。 陆婉吟怕她这个样子哭坏了身子,连忙安慰:“太子殿下在意孩子也是常事,毕竟这是这孩子是长又是嫡,若真是个儿子那日后必是有大富贵的。可太子殿下既然肯劝姐姐保重身体要姐姐多吃些,想必也不是对姐姐全然没有情意,姐姐还是要保重自己,自己平安才有日后。” “爹爹来信也是这样说”,姚漪苦笑:“他还不知道这事情,和我说让我早日得个孩子地位也能稳固些,三妹妹也好得个好亲事。” 生孩子若是为了自身地位,还不如不生,陆婉吟对姚大人的话不敢苟同,可姚漪如今是太子妃,人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这话她也不能对着姚漪说,只好劝姚漪保重自身:“不论是为了什么,既然有了孩子,姐姐必然要好好保重自己,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要紧。” “我也是这样想的”,姚漪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忧虑:“只是眼下我侍奉不得,殿下就去了那两个侍妾的屋里,我想着……” “姐姐是想给太子殿下纳妾?”陆婉吟揣测道。 姚漪犹豫了半晌,点了点头:“我总想着他身边有个自己人才好,可又怕害了人家女孩不说,日后若是人家有了儿女必然是要与我离心的,到时候与我相争,反而不好。” 陆婉吟之前看过一些流行的话本子,也讲过这些宅院里争斗女子笼络夫君的招数,其中一本名为《深宅大院里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中就讲过这么个美人计,所以姚漪一说她就猜到了姚漪想做什么。 只是在她看来,姚漪这招很不明智。 第一,姚漪不是个狠心的人,日后若人家真有了儿女,姚漪舍不下任何一条性命,既做不到去母留子也做不到去子留母,迟早会有祸事。 第二,姚漪不是一个能与人相争的人。她如今日子尚可,皆是因为东宫如今人少,太子的侍妾又都老实本分。可太子迟早是要继位的,到时三宫六院,以姚漪的性情能否站稳脚跟还很难说。 第三,姚漪没有母家支撑。她没有兄弟,父亲也多偏心,就算离姚大人告老致仕还有些年份,姚大人也不会为了姚漪出头得罪他人。姚漪如今趁美貌得了太子的青眼,可若是没有什么深厚情谊,时日一长也就厌倦了,届时李皇后的今日就是姚漪的明日,可李皇后背后有李家撑腰,姚漪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