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陈虎主管,可我瞧你眼熟,想来是离州旧人。”沈峥面色凝重:“既曾是一家人,更应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你早与我说明,我便好早做打算。” “臣惶恐……”他虽是陈虎旧部,在离州营时却并不出头冒尖,没想到沈峥还记得他,一时也有些无措,又想到如今陈虎还在山中,主事之人是眼前的沈峥,这军医便胆子大了几分,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臣看诊时曾详细问过二殿下身边人,他们说二殿下从前几日就有些食欲不振,二殿下自己说是因为疲惫过度所致,因着救人繁忙,是以不愿声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吕含一声冷笑,“他疲惫过度?喝酒吹牛累着舌头了?” “慎言。”沈峥无奈,看了一眼军医:“你继续说。” “据二殿下身边人说,殿下自昨日夜里二更起便腹痛不止,又发热头疼,只是侯爷事忙,他也不好生长,这才忍到今日。” “那要是延误了病情,还是因为侯爷事忙导致的?”吕含看不上二殿下这套说辞,很是火大:“让他在下头待着他不肯,一心想上来展示自己的劳苦功高,这下好了,光添乱。” 沈峥已经懒得再让吕含慎言了,他看着军医犹豫不定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军医的肩膀以示安慰:“不妨事,你只说是什么病?” “从脉象和症候上来看,原是水土不服,只是……”军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原原本本地讲给沈峥听:“二殿下身边人一口咬定,殿下是因为喝了山上的雪水才坏了肚子的。” “他放屁!”吕含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这里头几百号人,日日喝水煮饭用得不都是雪水,怎么单他一个人坏了肚子?” 沈峥也觉得奇怪,正要细问,就听见有人来报:“侯爷,又倒了一个!” 此次上山的人共分两批,一批是陈虎的亲兵,其中有不少是离州的旧人,暂时交由了沈峥,跟着他最先了山。其次便是二殿下带来的援军,跟着他们自京城而来,先负责山下的救援,待山下的情况安稳后才上了山。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好巧不巧的还都是后者。 吕含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他在□□的病号中巡查了一圈,凑近沈峥的耳边小声感慨:“这也太巧了,我看这事儿有鬼。” 沈峥点点头,他也觉得不对劲。 二皇子带来的这批人比他们晚来了四五日,在山上待的时间不长,吃住与他们都在一道,绝对不会是水源有问题。 可这些人是同他们一起到雍州的,按理说早已经适应了雍州的水土,就算山上与山下的气候有差,也不会如此。他们走过的流程沈峥已经带人走过一遍,沈峥他们却安然无恙。 “拖不得了”,他抬头看天空,只觉得风雪欲来,沈峥当机立断:“下山!” “趁天还好,先将病人抬去府衙安置。让那些清路的动作快些,务必在明日傍晚前下山,” 吕含得了命令匆匆跑开,身后众人也加快了手上动作,终于在第二日天将亮时开出了可容人过的通道。 陈虎在里边早已经安置好了灾民,他同杨府尊推让了两句,没争执过杨府尊,便议定了由他打头杨府尊殿后。 整个队伍比当日看小叶攀岩时还要安静几分,沈峥紧张得连呼吸都错了拍,在目送陈虎平安无恙地走过来之后才放下心来。 好在开了这个头之后,后边的队伍就顺利多了,吕含忍不住凑到正瘫在地上的陈虎身边调侃:“哥哥,离州一别你可瘦得没人样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陈虎这时还陷在劫后余生的万千感慨中,见着吕含只觉得亲切,也不似从前那样嫌弃他烦,激动地给了吕含一个拥抱:“可不是嘛,你再不来,就见不着我了。” 他在吕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沈峥,万语千言卡在喉咙里只是说不出话。 离州一别,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沈峥知道自己为人忌惮,不愿牵连旧部,很少与陈虎等人往来。可此刻见了彼此才觉得心绪激荡。 饮冰数年,热血难凉。 他难以克制自己外放的情绪,正预备伸出手去给陈虎一个拥抱,就见陈虎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之前侯爷伤了手,连字都写不了了?” 沈峥刚刚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给陈虎一巴掌还是该给自己一巴掌。 吕含看着沈峥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会儿看着流水一样的队伍很是欣慰,心情也好了许多,忍不住补充:“何止啊,我去探病的时候,他连饭都不能自己吃了。” “闭嘴”,沈峥强行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只觉得脸上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