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陆三妹妹,久违了。” “久违了。”陆婉吟也叹了口气,只觉啼笑皆非:“我找了你这么久,你还问我这堆废话?” 对面也笑起来,被四周缭绕的烟尘呛的咳嗽起来,却仍是忍不住笑意:“我不问,怎么知道是你?” 原本久别重逢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奈何此刻却不是叙旧的好时候。陆婉吟见人已经接到,便拽着卫承璋往外走,可他二人还未走出殿外,就听见外头有人大喊:“有强盗啊!杀人啦!” 顷刻间,如潮水般的黑衣人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陆婉吟尚且愣在原地,卫承璋却先她一步反应过来。他怕益州府城门外的事情重演,迅速褪去身上僧袍,示意陆婉吟别动,自己快步往出走,却被陆婉吟一把抓住:“你做什么?” 这时候陆婉吟也反应过来了,她费尽心思为的就是接到卫承璋,自然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卫承璋自她眼皮子底下走开,立刻掩了门,同他商量道:“你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不成,这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卫承璋立刻反对:“今日是七夕,外头都是些女子。若是他们只是寻我,不伤及无辜倒罢了。若是见色起意,岂不是我害了她们,不如我早出去了事。” “更何况佛门清净处如何见血,主持大师怜我艰难,这才愿意帮我,我岂能带累他们的性命?”他越说越急,脸色也越来越白,又顾虑着陆婉吟,不敢强行挣脱,一时间又忍不住咳起来,站也站不住了。 这下倒成了陆婉吟来扶他,她叹了口气,不敢再用力,顺着卫承璋的力气一起蹲了下去。她隔着那门的缝隙去看外头,却发觉外头的哄闹声似乎并不如刚才那么混乱,情势也没有之前预料的那么糟糕。 “你且莫担心。”陆婉吟定了定神,同他分析局势:“今日来烧香的多半都是跟着太子妃过来的世家女,出门必有护卫家丁跟着的。神佛在上,那些人想必也不会如何。只是若想从这个门出去,只怕难了……” 那些人是想要卫承璋的性命,却未必是想在普济寺动手,尤其是七月初七这个日子,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制造混乱想必就是为了逼卫承璋现身。 外头的叫嚷声也多是因为各家的守卫听见了里头的喊声匆匆闯入,见那些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衣人并不杀人放火,而是像在寻什么人,也不知所措起来。 然而尴尬之处也就在此,外头这两方都不知道对方来意,如今哄闹一片僵持不下,各家侍卫家丁连同那些黑衣人都在趁乱寻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先动手。 陆婉吟心内苦涩,一时也觉得为难。若是局势僵持不下,势必累及无辜;可若是要卫承璋现身,岂不是功亏一篑。她仔细考量了一下,身上就要去扯卫承璋身上的衣服。 卫承璋被她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三妹妹,你做什么?” 陆婉吟顾不上理会他,自顾自去脱自己的外衫:“你我把衣裳换了,外头天色暗,想必那些人看不出什么。等下我去把他们引开,你换了我的衣裳再套上僧袍,趁乱出去。外头姚姐姐已经布置好了,你去寻永宁侯府的马车。雁儿,雁儿你记得吗?就是我那个小丫头,你在陆家见过的。她身上有东宫内侍的衣裳,你换了衣裳同姚姐姐回去,或者去永宁侯府也使得……” 她说了一串,却被卫承璋一口回绝:“不成,我总不能让你替我去死。” “这怎么是替死?”陆婉吟也有些急,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连忙又放缓了声音同他商量:“我虽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计划的,可我在京中也听说了谢渺被关押之事。我二哥哥费尽心思打了多少哑谜才让我今日能来接应,还有那挽星姑娘,以及今日的姚姐姐。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这些人想一想。若是你真落在那些人手中,岂不是白费了这些苦心?” 她这话一出,卫承璋也有些犹豫起来,此事牵连之广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可要真按陆婉吟所说,他又实在不忍。他为难了半晌,最终还是摆了摆手:“我做不到。” 他说罢便不再犹豫,伸手就要去推那偏殿的门。陆婉吟哪里肯让,自然伸手去拦。卫承璋久病又奔波多日,手上力气竟不如她,又急得开始咳嗽。 陆婉吟知道卫承璋久病,却不知道他几时成了这样。她怕把人气出个好歹,匆忙之间送了手。 卫承璋却得了机会,趁机将偏殿的门用力一推。 然而大门推开,两个人却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