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站在西院门口,闻着满院子传来的药味。 本来她是想过来直接将表弟训斥一番的,但是这味道又提醒她了,表弟病得极其严重。 姜娴斟酌了一番用词,进了房门。 姜年年正皱着眉头在喝药。 他一天要喝十二碗药,之前在家里只能喝最便宜的药吊着命,直到家里不想在他身上浪费银钱了,便将他赶出家门自生自灭,他只得舟车劳顿来京城投奔表姐,好在有钱表姐收留了自己,要不然算是活不成了。 “表姐?”姜年年昨天后半夜一直没睡,在给喊热的表姐打扇来着,一直没什么精神,早上还暗自生了气,本想喝完药午睡的,一见表姐来了,顿时来了精神! “别下床,我过来就是说几句话。”姜娴的语气冷冰冰的。 姜年年揣测着表姐的心意,他有点害怕,怎么感觉表姐生气了? 姜娴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表弟还没喝完的药,她说:“你先把药都喝了。” 毕竟表弟可别病死了,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喝药。 姜年年惴惴不安地喝了药,他一边喝还一边偷看表姐。 姜娴等他放下药碗才开始说:“你可知错?” 姜年年一个骨碌从床上掉下来,他跪在地上,吓得磕磕巴巴的说:“表姐……我……我做错什么了……” 姜娴冷冷地俯视他,“你自己知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招了。” 姜年年十分识相,他听了一句就知道表姐说的什么事,刚才下人来送药的时候,他就听说那个粗人把狐狸精给打了,本在窃喜来着,没想到表姐兴师问罪了! 表姐怎么知道的? 那个粗人看起来傻头傻脑的,他能听出是挑拨?总不会是他说的吧? “表姐你听我解释!我知道错了!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就当真了,我真的随口一提……”姜年年一边哭一边说,他本就病弱,这一哭,又咳嗽起来。 姜娴感觉到喉咙发紧,她说:“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家里闹成一团,你是我的表弟,却挑拨他们打架,就罚你把《男德》抄一百遍,抄不完之前,就不必出门了。” 姜年年愣了一下,表姐罚我?为了那个狐狸精? 见表弟愣住,姜娴冷声问:“你不服?” “服……”姜年年还跪在地上。 而姜娴起身就走了。 罚抄和禁足是姜娴目前能想到最大的惩罚手段了,为了家里能消停一点,她只得先这样安排。 希望表弟和疯狗能够老老实实长个教训,表弟应该能,那个疯狗可未必。 姜娴回了自己的院子,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打算再晒一会儿太阳,她刚躺上摇椅…… 妶掌柜带人捧着一摞账本来了。 “家主,这是上个月的账。”妶掌柜站在一旁。 姜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说:“放那边吧,我有空再看。” 她没空,她只想晒太阳歇着,小妶她是信得过的。 妶掌柜挥手让下人将账本们都搬进去,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交给家主,说:“这是昨天赎身那个小倌的卖身契,家主忘了拿,我帮家主收好了。” 姜娴睁开眼,接过来,她叠好收起来。 等晚上去小哭包那,就把卖身契给他,希望他千万不要掉下90。 妶掌柜见家主如此宝贝的收好,笑道:“家主当真那么喜欢?” 姜娴本想说不喜欢,但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摇椅上坐直了。 “小妶,你家不是有三十多个小侍嘛……” 妶掌柜才听一句就明白了,忙说:“家主看上我家哪个了?我立马给人洗干净送来。” 姜娴:“……” 妶掌柜和前世的小妶一样。 姜娴摇头,说:“不是要你的,我是想问,你家那么多小侍,他们会不会争风吃醋打架啊?你都是怎么处理的?” 姜娴想要取经,而小妶不就是现成的导师嘛! 妶掌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她哂笑一声,说:“后宅的男人嘛,他们就爱嫉妒成性。谁惹事生非,就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抽一顿,打个半死不活再发卖了,杀鸡儆猴,震慑力十足!家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妶掌柜记得家主还未娶夫啊,不就赎身一个小倌带回来吗? 姜娴听着这个办法,确实是好主意,但是她用不了。 “除了打和发卖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姜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