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们吆喝了一声,“好好摸鱼哈!”
然后又指了指鱼篓,“待会我再回来。”
带头的夷人小孩虽然不会汉话,但能看得懂他的意思,当下连连点头,嘴里啊啊啊地比划了一些,又低下头去扒泥巴。
回到城里的小院,张嶷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看到冯永进来,连忙起身道,“嶷见过冯长史,不知长史叫嶷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张将军且先安坐,容我先清洗一番。”
邛都如今在大力开荒,冯永就算是不亲自下地,脚上手上也沾了不少泥土,当下先清洗了一番,这才回至堂上坐下。
“张将军,方才孟太守传了消息过来,那旄牛问的头目狼离,带了东渠部的人,说是听了鬼王之令,前来参拜,我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所以想找你来问问,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为了能让黄崇王训早点成长起来,同时为了训练南乡士卒的实战能力,冯永让他们两人带领大部分的南乡士卒,跟着鄂顺在漫山遍野地追击东渠部残部。
同时顺带扫荡藏在山里的夷人部落,不断扩大邛都周边的安全范围。
孙水河谷北边有孟琰,暂时不用担心。
南边则是让句扶带着一部分人顺着河谷南下,探索地形,以备将来。
关姬如今痴迷于拿着舆图到处跑,实地设置邛都的防御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冯永只能找张嶷商量。
张嶷闻言就是一笑,“终于来了。”
“哦,看来张将军对此事早有预料?”
冯永一看张嶷这神情,连忙问道。
“当日某破了东渠部的本寨,特意下了军令,寻得冬逢之妻,不得伤害,要小心保护起来,便是为了今日。”
张嶷胸有成竹地说道,“某得知东渠部与旄牛部乃是姻亲,那冬逢之妻乃是旄牛部大王阿姑,故早早就寻思了此事。”
冯永一听大喜,“将军有何计划,可否教于永?”
张嶷拱手道,“何敢说教字?不过是一拙见。就算是长史不问,某也要寻得机会与长史细谈一番。”
“将军要与永细谈什么?”
“治理越雋的一些想法罢了。”
“将军快快道来。”
冯永心中喜悦,这张嶷,带兵打仗是好手就算了,没想到还有考虑到治理地方的想法。
“是。若要治理夷人,不外乎威恩并施。长史令灭东渠部便是施威,东渠部败亡愈快,则长史之威则立得愈重,故某这才想着法子速破其寨。”
“而长史令邛都周围夷人聚集而来,重修邛都城郭,又下令开荒,分田耕种,同时付夷人以口粮,使之不再挨饿,此乃施之以恩义是也。”
“如此一来,长史已经初收夷人之心。”
冯永闻言,若有所思,“张将军收冬逢之妻,亦是为了怀柔那旄牛部?”
“正是。”张嶷点点头道,“那旄牛部,本游牧于汉嘉郡,为祸已久。彼能来,我却不能去。此次就算是击败了他们,亦未能根除其祸。故若是能怀柔之,最好不过。”
冯永点头。
汉嘉郡与越雋郡两郡相邻之地,多是山地,地形复杂,旄牛部长年放牧于深山,若是真要逃,谁也追不上。
但若是他有心骚扰你,手段却多的是,委实令人头疼。
“而且以长史之能,欲要治理越雋,只怕亦不甘仅守着这邛都与孙水河谷之地吧?”
“什么意思?”
“嶷曾闻,邛都与锦城有一大道,平坦且近,只是因为夷乱,断绝已久,其最乱之处,正是旄牛部盘踞之地。”
“若是能复通此道,那越雋又何愁不治?故不旄牛部,可是关键所在。”
张嶷一席话,算是说到冯永心底去了。
他长叹一声,“永能得将军之助,实乃幸事。”
张嶷一听,知道冯永这就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连忙起身行礼,“嶷幸得长史之助,这才得以报亲友之仇,如今更能一展胸中之志,幸事之说,当是由嶷来说才是。”
“那旄牛部就交与将军处理,可否?”
“敢不从命?”
张嶷大喜。
其实对于重新开通邛都到锦城的直达大道,冯永没到越雋前,就已经在考虑当中。
要致富,先修路。
此乃名言是也。
只是越雋夷多于汉,治理大是不易。
就如北方的阐县,就算孟琰大破了捉马部,那又如何?
没了捉马部,过一段时间,那也会出现一个放牛部,放羊部之类的。
而且他们可能还会因为吸取捉马部的教训,在越雋有足够的兵力威慑时,会很服帖。
但若是官府一旦力有不逮,那立马就反,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解决这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