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这条路子。
对于季汉的政治氛围,冯都护从来都是觉得挺不错的。
算是先帝和丞相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冯都护自然不忍心破坏。
冯都护不知不觉抬起头,看着屋顶,突然开口道:
“过几天,我打算去一趟蓝田。”
“去蓝田?”
右夫人一愣,说着正事呢,怎么……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阿郎这是去祭拜丞相?”
“嗯。自天子迁都以后,就越发繁忙了,好久没有去见丞相了。”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冯都护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怀念以前的人和事:
“现在阿迟在府里求学,想去跟丞相说一说阿迟的学问进度。”
右夫人闻言,有些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开口道:
“妾也陪着阿郎去。”
冯都护的目光落到右夫人脸上,笑了一下,从椅子里起身,探过去,伸手揉了揉了右夫人的脑袋。
就如同年少的冯郎君陪着年幼的右夫人玩耍的时候。
右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略略低下头,让他揉得更顺手一些。
说起来,虽说身为右夫人,又掌府中政务,但在冯府所有妻妾中,她的年纪却是最小的。
只是因为一直以来她的表现,总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的年纪。
两人彷佛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然后右夫人主动靠过来,把脑袋靠到冯都护的腿上。
老夫老妻了,还是在炎热盛夏,居然还能粘在一起。
也幸好冯府家里有钱,能到处摆满了冰鉴这种原始空调。
屋里倒是凉爽舒服。
这感觉一上来,冯都护就想起自己的染色体想要翻身的事情。
“肘,跟我到里间去。”
府上的其他妻妾年纪都不算小了,虽然还能生,但终究已经算是高龄产妇。
染色体的翻身希望,看来还是要落在年纪最小的右夫人身上。
右夫人抬起头,略有妩媚地看了冯都护一眼。
得知冯永带着全家去蓝田,皇后有些意外。
“冯明文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河东都督府之事?”
阿斗吃完一牙寒瓜,抹了抹嘴:
“冯明文一向知进退,皇后又何必如此逼他?儿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才算是皆大欢喜。”
“再说了,四娘说得确实也是有道理。这打天下也好,治天下也罢,太子以后当了皇帝,总是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老是想着靠别人。”
皇后闻言,瞟了一眼大汉天子。
阿斗别的不行,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见他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不能指望太子也能像我这般幸运,先有相父辅翼,后有连襟辅左,还能遇到一个贤后,对吧?”
“别的不说,这古往今来,能做到相父这一步的,有几人?才堪与冯明文相比者,又有几人?”
“吾幸而遇之,遇而用之,用而信之,故能还于旧都。”
“太子若不能有我之幸,则须得多加修心性,研学问,广见识,日后才能治好国家。”
皇后只有一个儿子,但皇帝有好几个儿子。
所以小胖子就算是宠爱太子,也觉得应该有度。
听一下冯连襟……哦,不对,是四娘的意见,想来不会有错。
皇后听了皇帝这番话,虽然其中有美己之言,但她仍是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妾如此处心积虑,不正是想让太子也能像陛下能有良臣贤妻相辅么?”
“唉呀,冯家女小小年纪,现在能看出什么来?和太子合不合适还不好说呢……”
皇后看着皇帝,似笑非笑:
“陛下这般说话,莫不成是想给冯明文说情?如
此说来,反倒是妾里外不是人了。”
“没有没有!”小胖子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一天到晚地去猜冯明文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他不是已经同意了河东都督府之事么?而且同意之后,还去了蓝田,很明显就是不想管这个事。”
可不敢轻易惹恼了皇后,若不然,宫里就没人能帮自己批阅奏章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
本想说“故意去蓝田,拿丞相来提醒”,但一想起这个事情涉及已故的相父,生怕说出来陛下不高兴。
于是说到一半,张星彩就没再说下去,转而问道:
“陛下对冯明文奏请划分司隶之地的建议怎么看?”
小胖子连连点头:
“很好啊!现在大汉已经迁都长安了,这司隶之地,自然也要划分出来,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