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疯了?!”朱素不敢置信地转身。
“砰——!”
又是一枪,又快又准。
封闭的空间没有什么通风口,火药残留的气味便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
子弹高速摩擦过空气,留下淡淡的热气,枪口还能隐约看见白烟。
是烫的,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彻骨的冷。
李泉为了这一天应该准备了很久,否则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医,就算能从某些途径拿到枪,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枪法。
“李泉……”裴景安挪动了一下跪地发麻的膝盖。
只是稍稍一动,李泉立刻就发觉了,枪口从朱素身上转到了裴景安身上。
裴景安望着那黑洞一样的枪口,“李泉,你冷静一下,这是你说好了要给……”
他闭了闭眼睛,哪怕知道接下来说的只是谈判话术,却还是哽了一下,“你说她是你儿子的妻子,你怎么忍心让她在众人面前……”
李泉没听完就是一声嗤笑,“裴律师现在知道她是我儿子的人了?裴律师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不过就是一纸契约?我实话告诉你,我儿子根本看不上她!她算个什么东西?被郑哲穿过的一只破鞋,还想跟我儿子在一起?我儿子要的是完璧之身,她到了
“裴景安,你跟我谈善恶,跟我谈法律,那我就要看看,你裴景安的骨头能有多硬!”李泉高高举起手中的遥控器,“你看好了!现在你老婆就在我手里,你要是不干,就等着你老婆掉进粉碎机里!”
“李泉!”
“你疯了是不是?!”朱素几乎破音。
“砰——!”第三声枪响。
却不是空枪。
楚清歌往下坠了坠。
这一枪打中了吊着楚清歌的半边绳索。
只剩下另一边的单独一根绳索拴着楚清歌,那麻绳还被火枪撩到了边缘,纤维一丝一丝抽开断裂。
不堪重负。
脚尖距离底下高速运转的粉碎机只剩不到一尺的距离。
“裴景安……我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肩膀和手肘的位置疼得快要裂开,就像那些麻绳纤维一样,筋骨血肉也被撕扯。
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大声了,可是落在裴景安眼中,只看见她嘴唇张合了几下。
很快就被李泉的动静取代了。
“这绳子可坚持不了多久了,”李泉将枪口往下移了移,“再有下一枪,打的可就是你老婆的心脏了。”
“你停下!”裴景安不敢再动,满心满眼全是那个即将被机械吞没的身影,“你停下!我照做……”
“那赶快吧。”李泉兴致盎然地暂停了横梁的继续下坠,“让我来看看,自诩是正义之师的裴律师,是怎么强奸别人,又是怎么知法犯法的。”
“还有你,”李泉敲了敲楚清歌,“跟人家学学,下辈子知道该怎么勾引男人……”
裴景安扶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
李泉像看到了什么笑话,透过不远处的牌位,看向了三年前那个生龙活虎的人,“强奸犯……他们当年说你是强奸犯……可是儿子你看,当年说你是强奸犯杀人犯的人,马上自己也要做同样的事情了……”
李泉兀自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楚清歌被来来回回折腾,至今悬在半空中,手腕已经青紫了,越来越多的血渗出来,流进那条她被绑架之前,为了见裴母而特意穿的连衣裙的袖口里,洇开了一朵逐渐开放的猩红的花。
万籁无声里,朱素一步一步走到裴景安面前。
蹲下,抚摸着裴景安的脸。
裴景安把视线收回来,眼前的朱素双目湿润,眼底分明是悲愤的,可还是慢慢拉下了暗红色的连衣裙吊带。
雪肤从胸前的衣料下乍现。
裴景安猛地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朱素轻声中有勉强压抑住的哽咽,“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这件事本来就因为三年前我和郑哲的事而起,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要不是你,郑哲可能真的会被处分……”
“你别这样……”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朱素掰过他的脸,将他的表情藏起来,不让高台上的李泉看到。
“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知道这样违背你的原则,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个女生已经被吊了太久了,在你来之前,李泉还打了她,她的手一直被捆着……再这样下去她的两条手臂就废了。”
“李泉本来就是在报复……”
裴景安还是闭着眼睛,冰冷的手指挑起朱素的裙子吊带,将它挑回原来的位置。
刺眼的白炽灯光线又闪了闪。
朱素心下一紧,“你……”
没有捂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