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一听温玉礼求见,脸色有些微妙。 她是前来找他讨说法的吗?这倒也挺符合她的性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很是无奈,可他还能如何?把温南燕立即赶出去,等同于是舍弃了他的孩子。母妃不会同意,而他也实在狠不下那个心。 “温玉礼这丫头如今封了郡主,脾气也大了,你答应她的事没能做到,她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这次来恐怕是要跟你闹,你若是觉得为难,就不必出面了。” 淑太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去见她就是了,即便太后收了她做义女,她也不能在我这个太妃面前张牙舞爪。” 淑太妃说着便要踏出门外。 “母妃,我也与你一同去见她。我若是对她避而不见,她恐怕会对我有更多怨言。” 萧元祁如此说着,迈出了步伐。 淑太妃望着他匆忙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逼着他和离的女子,竟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二人不知的是,他们才从温南燕的屋子离开,躺在床榻上的温南燕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是刚醒过来。 其实她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一直闭着眼,听淑太妃与萧元祁的对话。 丫鬟杏仁见她醒了,连忙走到床前,“主子您醒了,您饿不饿?” 温南燕开口,声线有些虚弱,“是觉得有点饿……” “正好厨房为您准备了养生粥。”杏仁说道,“主子您知道自己有喜了吗?怎么还能把头给撞了,幸亏撞的只是额头,没有伤及腹中的孩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温南燕不语,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太妃娘娘得知您有喜,可高兴了,方才吩咐我们,要好生照顾您不能有任何闪失,即日起您的一日三餐,厨房都会精心准备,您安心养胎就是,少出门为好。” “好,我知道了。” 温南燕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 她原本拿头去撞门,只是为了向萧元祁证明她有多在乎他,试图博取他的心软,却没想到,这一昏迷竟然收获了意外之喜。 她在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耳畔有下人欢呼的声音,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额头上清晰的痛感在提醒着她——不是梦,她真的有喜了。 真是天助她也,她正愁眼前的困境难以解决,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孩子能延长她留在萧元祁身边的时间,至少今年,他不能将她扫地出门了,而太妃尽管对她十分有意见,也会命人好生照顾她。 她要借着留下来的这段时间博得他们的原谅,即便回不到从前那样的宠爱,能继续当侧妃便还有希望。 也不知温玉礼如今是怎样的心情。 温玉礼用尽了方法,连明珠都拉拢过去了,却还是不能将她赶出祁王府。 她还没有输,一切都还有转机。 再说萧元祁和淑太妃到了大堂时,温玉礼正坐得端正,眼见着二人出现,起身依着规矩冲二人问候。 “见过太妃娘娘,祁王殿下。” 淑太妃见她并未撒泼,便神色如常地说道:“我知道你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元祈答应了你与明珠要将温南燕休了,赶出府去,他没有做到,你心里不痛快。” 淑太妃顿了顿,叹息一声,“玉礼,你从前在祁王府的时候,我并未苛待过你,若不是你和元祈闹和离,我还是挺欣赏你这丫头的。” “你催着元祈休南燕,就只是想为自己和明珠讨公道吗?还是说你心中对元祈仍然有情,实在不能忍受南燕这样阴狠歹毒的人祸害他,你跟元祈和离,是为了惩罚他识人不清,你料到他会追悔莫及是不是。” 温玉礼听淑太妃如此说,只觉得甚是好笑,正欲反驳,淑太妃又道:“我不如就跟你把话说开,你若是愿意回到元祈身边,这祁王正妃的位置还是你的,让元祈再娶你一回,我会给晋国公府送去丰厚的聘礼,给足你体面。” “至于温南燕,且先让她安心养胎,孩子一落地,便叫她滚,绝不会再让她留下来惹你心烦。” 淑太妃寻思着,萧元祈那么固执,叫他娶新王妃他就要变脸,索性让他把温玉礼再娶回来得了,总比一直不娶强,作为母亲,她是乐意满足萧元祁心愿的。 温玉礼这丫头虽说脾气差了点,却还是挺有本事,善于给自己争取利益,也能镇得住大场面,比起温南燕那样的绵里藏针,温玉礼这样桀骜轻狂的性子显然更符合她的心意。 萧元祁没料到淑太妃也会帮他开口挽留温玉礼,先是怔了怔,随即有些期盼地望向温玉礼。 “多谢太妃娘娘抬举,只是我与祁王殿下缘分已尽了,断然不会再回祁王府了。”温玉礼唇角的笑容有些清凉,“不瞒您说,和离之后,我每天都过得相当快乐。” 萧元祁与淑太妃这母子二人的思想还真是如出一辙,都觉得她提出和离只是心灰意冷的一种表现,不代表斩断情丝,可事实却是她对萧元祁从来都没有情,又哪里来的心灰意冷? “我与王爷和离,是因为我见到他就心烦。往后我也不想再与王爷有来往,太妃娘娘可别怪我说话难听,除非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再进祁王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