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不敢要挟皇兄。”萧若芙噙着泪水看他,“皇兄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若是臣妹的罪行真的被公之于众,不必劳烦皇兄派人动手,臣妹或许会给自己一个了断。” 皇帝漠然地注视着她,不语。 十一皇妹是德妃所生,德妃为人恭谦温厚,蕙质兰心,堪称后宫之典范,就连母后都相当赏识她的为人,奈何红颜薄命,走后留下年幼的十一皇妹,几乎是被父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父皇缠绵病榻之际,还嘱咐过身为太子的他,今后的日子里,要给十一皇妹多一些照拂,她若是犯了错,可以罚,但一定要留情面。 “罢了,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朕可以给你一个脸面,不将你干的缺德事公之于众,但——惩罚是不可避免的。” 他终究念及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思虑一番过后,朝萧若芙说道:“你这性子,实在是不招人喜欢,朕认为没有必要把你留在皇城内了,这样吧,朕把昱州城赐给你做封地,从今以后你就去那儿生活吧。”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在那边还不安分的话,朕会把你的封地换到更小更偏的地方去,届时看你还想怎么胡闹。” 萧若芙听得脸色都青白了。 无论公主还是郡主,在册封时都会获得封地,通常都是享受该地的食邑,不需要真的前往封地生活,毕竟……皇城内的生活才是多姿多彩的,皇城的风水也是最好的。 可如今皇帝却要把她赶到昱州城!那地方偏向北部,又穷又偏!还不如温玉礼册封郡主时获得的那块封地。 她原本的封地明明就不是那块穷地方……皇帝把她赶出皇城,去那地方生活,也不知外边的人会如何议论她这个公主。 身为公主,连个郡主的待遇都不如,这对她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皇兄……” “不必多言。”皇帝似乎没有耐心再听她求情,朝一旁站立着的太监总管道,“将朕刚才对公主的惩罚颁布出去,至于公主犯了何错……就说她藐视圣威,冲撞了朕,不必提她对南阳郡主做的事,你安排好公主的行程,让她在三日之内搬出皇城,没有朕的传召就不必回来了。” 太监总管应了声是,转身走到了萧若芙的身旁,“公主殿下,陛下对您已是法外开恩了,您就别再胡搅蛮缠了,随奴才出去吧。” 萧若芙紧抿着唇,接收到了皇帝那冷如冰霜的视线,她晓得他刚才的命令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只能僵硬地从地上站起了身。 迈着沉重的步伐被太监总管带出了御书房,她心中翻涌着愤恨与不甘。 曾几何时,她是最得宠爱的十一公主,不仅有其他公主双倍的月银,就连异国进贡给本朝的贡品,都是由她任意挑选的。 父皇离世之后,皇兄对她就没有那么宠爱了,但至少还保留了她原本的待遇。 她明明可以在这皇城里混得如鱼得水,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日子越发不如意了呢? 从温玉礼和她作对开始。 那个小贱人从前分明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出了反骨敢来和她作对,她失去了从前的待遇,失去了五哥对她的爱护,如今更要被皇兄驱逐出皇城,去一个又穷又偏的封地过日子,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 萧若芙越想越是气愤。 她自幼在皇城生长,被养得身娇肉贵,且皇城的气候较为温暖,众所周知,越往北越寒冷,尤其冬日,北部的气候环境相当恶劣,昱州城那破地方就是靠北的,她都想象不到,她去了之后会有多么不适应。 她绝对不要去那个破地方! 皇兄刚才说,三日之内就得安排她的行程了,也就是说,她还有时间向母妃和五哥求救。 想到这,萧若芙迈开了步伐,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寝宫。 她要赶快写一封求救信! 五哥对她生气归生气,应该不会不管她的。 …… 一夜过去。 这一日的清晨十分温暖,温玉礼洗漱之后打开屋子的门,和煦的日光正打在头顶上,让她颇为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而更让她舒坦的事情还在后面。 “郡主!好消息!” 茯苓才从街上买了糕点回来,一路小跑着到了温玉礼身前,面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温玉礼见此,不禁笑着问道:“什么好消息?是街上有人撒钱了吗?” “比街上捡钱还好的消息!十一公主要被陛下赶出皇城了!”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毛,“有打听到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皇帝陛下公然颁布的命令,要将十一公主派到昱州城去生活,听说是公主在御书房里冲撞了陛下,陛下龙颜大怒,才会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话说,那昱州城似乎挺远的,而且靠向北边,那气候比起咱们皇城里可是差得多了。” 茯苓说到这,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可好了,那位刁蛮公主被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咱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看见她了?” 温玉礼一时陷入了思索。 皇帝给萧若芙的这块封地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还不如自己这个郡主的待遇。 从皇宫搬到遥远的昱州城,以萧若芙的性子,是绝不会坐以待毙,乖乖接受安排的,只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温玉礼才这么想着,便有下人跑上前来说道:“郡主,宫里来人了,是陛下派来的。” 温玉礼道:“快将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