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她,像一个温顺的小动物,没说话,但意思很好理解,他让她坐下。
“我去那边帮他们,你坐吧。”
文缟羽这才坐了下来,梁如因便也放心了。她绕过一摞又一摞的文册走过去,皱着眉,道:“怎么会那么多文册?”
砰!
伴随着一声强烈的吸气声,顾瑾瑜终于在一圈的文册中抬起了头,看到梁如因和季春辰后,憋出了一个笑容,打招呼道:“晚上好。”
梁如因呆在了原地,睁圆了双眼,“我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你才注意到我们?”
对此,顾瑾瑜好像表示深深地怀疑。赫赤打了个圆场,满不在意地道:“没事,还知道现在是晚上就代表还没傻。”
梁如因嘲笑般弯起嘴角。
顾瑾瑜白了赫赤一眼,然后又埋头苦干去了。
梁如因捡了片空地坐了下来,与季春辰共用一张桌子,又抱起一摞文册开始随他们一同埋头苦干。
屋子里只有连连的叹息声,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而唯一无事可干的文缟羽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只是偶尔帮梁如因搬一下文册,便再没有什么动作。
忽然,季春辰啪地一下放下了笔,开始环顾四周。
除了在季春辰旁边的梁如因,其余几个人并没有分心关注他的动作。
梁如因点了点墨水,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她声音细小,却在安静地屋子里格外引人注目,赫赤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季春辰大声道:“这是把次级文册都送来了吧!”他点着桌面上的文册念道:“四方街面馆王大娘丢了一只珍珠耳环。”
梁如因刚想笑,赫赤就辛酸地笑了一声,拍着她身边的一摞文册道:“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吗?”她双眼无神,自问自答道:“丢了只鸡,丢了只猫,丢了他家看门狗。”
赫赤笑得辛酸,梁如因笑着摇了摇头,直到她拿起一本文册看到里面的字,笑容凝固,眯着眼念出:“黑市街铸铁铺子方大叔丢了看门狗阿花。”
“这我怎么见过?”顾瑾瑜一脸迷茫地看着梁如因,“这还带重复的?这理事所干什么吃的!”
沉默片刻,季春辰道:“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埋头处理。”
“那怎么办?”梁如因无力地撑着脑袋想着:“分类?可以吗?”
没想到随便一提,季春辰真的赞同了,“可以啊,我们把所有文册按照重要等级排列。小文册中的内容与处理方法大多大同小异,不必重复动墨。”
梁如因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直接按照处理方法分类捆扎,只需写一遍处理之法就可。”
季春辰点了点头。
赫赤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只觉得这法子至少拯救了她的手腕,便立马响应赞同了。而顾瑾瑜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但心里总有说不出的不舒服,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便也照做。
于是,几人开始分类,一些略重要的文册全部交给了顾瑾瑜处理,他们几个外人不好插手,其他的则在分类之后交给了文缟羽来捆扎。
顾瑾瑜在拿到那些重要文册后,即使最重要的都在顾德量那儿,但依然有些享受这种万众听其号令的王者之风。
有点爽!
嘴角得意的笑容没扬起来多久,忽然的心绞刺痛使他迅速蹙了眉心,手捏紧了桌角,指甲在桌面扣出了一条印子,只觉得身体暗处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潜行,逐渐占据他的身体。
其他几人忙活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只一会儿,疼痛感便消失了,他茫然地回过神,心里暗暗回想刚才的感觉,又看着几人忙碌却有欢笑的背影开始质疑方才的疼痛是否真的发生了。
顾瑾瑜不经意地摸了摸额头,摸到了一手的汗,这才确信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他的身体向来强健,如此的心绞痛当真是从未发生过,而那奇怪的气息从哪儿来就更加无从知晓了。
顾瑾瑜楞了好一会儿,没有想明白。最后胡乱把额头上的冷汗抹掉,深吸一口气继续看文册。
而刚刚的一切都被文缟羽尽收眼底,文缟羽没开口提醒梁如因,他对顾瑾瑜不熟悉,便也没当回事,只在心里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