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绿二人,要她们领着姚温去后院。姚温答谢一番便带着林琅告辞了。
“那我做什么?”姚温走后,萧顺急着问。按照往常,此时他是要去跟着先生念书的。可今日是他大婚的第二日,照常理讲他身子还累着呢,休息一日也不算过分,于是他委屈道:“娘亲,昨日加今日,我好累了。”
“你......”吕氏皱了皱眉,对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一时拿不准主意,看向身侧的宣平侯。
“呵。”宣平侯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浅酌一口茶,才不管他儿子的脆皮身子,对着萧顺又是当头棒喝,“你?自然是回屋念书。”
萧顺抬头还要强词夺理,却直接对上了宣平侯含怒的目光,又怂了下去,纵然心里有千般的不愿,也只得唤了书童,一齐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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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姚温经人引着在府里打转,差不多摸清了整座侯府的布局。
宣平侯宅邸乃皇帝御赐,落在皇城最繁华的街坊正中,门头虽然简单,却高挂御笔牌匾,宣告这府宅主人的殊荣圣宠。宅子里头面积也是极大,厅殿楼阁样样不差,峥嵘轩峻,气派非凡,不输王府。院里布置的树木山石,虽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奇珍异宝,但也有蓊蔚洇润之气,足以彰显这宅子主人的清净雅致,不落俗套。唯一令人不解之处,大概就是那连接门房的众多游廊,条条回环曲折,交错复杂,绕得人头晕。
纵使姚温见过王府华贵,初入这侯府也是暗暗称奇。就凭这侯府的占地,今日要是没人领着,来日还真不好寻个合理的由头将这侯府上下转个遍。
过了大半日,姚温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托口自己乏了,打发了那两个丫头,自己和林琅在院里找了个四下无人的石桌石凳坐了下来。
在四周绿叶红花的映衬下,两人四目相对,却一时无话。
实在是,太久没和林琅单独呆在一起了啊。
姚温转着自己手腕上那两个大金镯子,想不大明白,为何早上在众人前还能对着林琅自在说笑,现在却好像和人隔了一层厚障壁一样,有些疏离。
本来呢,她与林琅是朱雀阁里仅有的两个女子,自幼一同长大,是阁里最亲密的。可惜后来林琅出阁执行任务,一去就是四年,那四年里了无音讯,姚温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再然后,就是出阁前盖上盖头的前一刻,她才发觉她的所谓陪嫁丫鬟竟换了人来。那可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
成亲那日匆忙,两人未来得及叙旧,以至于现在,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靠着林琅开口定然是不行的了,那人打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有时姚温不去找她,她便能一个人呆在练功房,闷头练上一整天,一个字都不说。
于是沉默半晌后,姚温拣了个最不沾过往的话头,终于干巴巴地开口:“咳。那个,主上交代的事,都办妥了吗?”
林琅点点头,声线如往日一般干净冷冽:“街坊两边的暗线都安排下去了。侯府里外也都一一探查过,没有异常。”
“很好。”姚温顺手掐下身后伸出来的一枝木芙蓉,捏在手心揉弄,“找个时候回禀主上,说我探过那小世子的经脉了,那人身上没有任何功法,消息无错,的确是个活不长的。”
“我知道了。”林琅迅速应道,却忽然想到什么,眼里染上几分担忧,犹豫出声,“那你.....”
“我怎么了?”虽然林琅话未出口,但姚温已经从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琅看着冷面无情,心思却细腻。
深处朱雀阁那种离经叛道的修罗场,常人早就丢了仁义道德,弃了三纲五常了,她心底居然还守旧得很,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以前在阁里,姚温常常拿这点向她打趣,笑她总跟个老学究似的,只知道存天理灭人欲,不懂得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林琅却不跟她闹,只是板着一张脸答:只要沾了男人,就会变得脏。
于是此刻,姚温斜睨林琅一眼,只觉得林琅是在忧心她的清白,不以为意,“你又不是不清楚,清白一事,我早不介意了。况且那人活不长,我不该开心么?他早早地去了,我也能快些解脱。你应当替我高兴才是。”
“不是......”
“别说这些了,郡主那边怎么样?”姚温不想再听林琅说更多,将花往桌上一扔,径直打断道。
林琅只好把她的无尽顾虑都咽回肚子里,叹了口气,甚是无奈道:“郡主能有什么不好。无非是哭一哭闹一闹,求着主上不要将她藏到江南水乡去。她也是够娇气,已经违了圣旨不叫她嫁了,去水乡富庶之地躲一躲又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留在皇城底下等着东窗事发砍了头才叫好?”
姚温听了却笑,没人比她更清楚义宁的性子了。为着做她的影子,姚温出阁前一直在她身边跟了大半年,只为学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还不了解咱们的小郡主么?自小到大,谁对她不是百依百顺,有人能违逆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