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认识什么曾向啊喂!
苏折笑呵呵地道:“子向,把小姑娘放下来,别把她吓着了。”
曾帆白捡个妹妹,正高兴呢,哪里舍得,哪怕被旁边的孔笙掐着手臂上的肉也不放。
还是康乐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曾帆才服了软,把她放下,曾帆对此控诉道:“瞧着软软和和的,谁料竟是这般心狠的?”
康乐躲到孔笙身后,对曾帆道:“有道是‘君子可内敛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这不叫心狠,这是维护君子的尊严!”
曾帆被小姑娘教训了一顿,惹得孔笙也在一边看笑话,虽有些郁闷,但也只能怪自己玩笑开过了。
苏折向康乐招了招手,康乐走至他身旁,听他道:“小姑娘,你心中有何惑?不妨说与我听听。”
康乐道:“我姐姐以前同我讲‘有志者,事竟成’,我一直将此话奉为圭臬,可是近来我发现,并非所有事都可以强求。
“我想要事事都不输哥哥姐姐们,可我读书悟性不够,不论怎么勤奋都比不过别人。我想习武,可身体又太差,稍微吹吹风就会病倒……
“平常我学一样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两个一起学,两边都有些顾不过来。但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一起学的,却能够两者兼顾……”
苏折听出她的困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这就好比蒲桃和林檎,你生来就是蒲桃,论大小、脆度,你无论如何比不过林檎;可论多汁、甜度,谁也也不能说你不如林檎。”
康乐似懂非懂,道:“我还是不明白。”
他指了指一旁的曾帆和孔笙,继续道:“我的这两名学生,子向和子歌,一个擅棋,一个擅瑟,天赋不同,选择不同。
“他们在各自领域成为一绝,绝不是因为他们和彼此较量,而是和自己比。
“读书的事,今日你能比昨日多学一首诗,多看懂一段文,即是进步,日进一步,百日即是百步;至于习武,非你天赋,既求不得,何不放它一放?”
放弃习武,康乐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她一直缺乏说出放弃的勇气,现在有个人出现,不偏不倚推了她一把,刚好给了她这个勇气。
康乐顿觉豁然开朗,她取下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塞进苏折手里,道:“今日多谢先生点拨,这个是我的长命锁,先生您那么老,一看就比我更需要它。”
孔笙和曾帆在一旁听了她这一言,有些哭笑不得。
苏折被无忌童言逗得开怀大笑,眯着眼睛收下了长命锁,康乐还道:“娘亲说这个得随时带在身上才会有用,先生要记得带!”
苏折被康乐左一句甜甜的“先生”,右一句甜甜的“先生”哄得心里高兴,笑着道:“好好好,带在身上,每天都带在身上。”
康乐还不信他,偏与他击掌为誓,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苏折只好循着她,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个,”康乐又接着道:“其实,我不认得回家的路了,可否请先生送我到朱雀街,然后我自己回家?”
她在本家待了很久,但基本没怎么出过门,只认得从李家到练武场这段路。
“老师,这事儿就交给我!”曾帆觉得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把康乐抱了起来,对她道:“我知道朱雀街,我送你过去!”
他看着康乐穿着不凡,但又瘦小得可怜的样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瘦得跟小鸡仔一样?你爹娘都不让你吃饱饭的吗?”
谁乐意听这话?康乐用拳头捶他,怒道:“我们李家人个个身强体壮,你才瘦得像小鸡仔一样,你们全家都瘦得像小鸡仔一样!”
康乐说出“李家人”的时候,孔笙面上出现了片刻的惊诧,曾帆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摇了摇头,道了声“无事”。
“你放我下去!”康乐又要故技重施,想一口咬在曾帆肩膀上,曾帆有了先见之明,把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
康乐嘴里尝到了甜味,一时忘记了生气,露出个笑脸来,曾帆笑道:“小姑娘这样容易开心,以后怕不是一张饼就能给骗走咯!”
康乐不爱听这话,又要生气,曾帆将一小袋蜜饯都给出去了,才算压下她的怒火。
苏折乐得见小辈们活泼一些,吟吟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怕是小姑娘的家人该担心了,子歌,你和子向一起送小姑娘回家吧。”
“可是老师……“孔笙本想拒绝,苏折坚持道:“你总跟在我这个老人家身边,苦闷呆板的,应该多和年轻人交往才对。”
孔笙还在担心苏折的身体,曾帆就已经扯着他的袖子准备离开了:“那老师,我们就先送这小姑娘回家,待会儿再来和您汇合。”
苏折看着小辈们走远,弯下身吐出了一口血,鲜红的血像红梅一样在书页绽放,明明正是盎然的春天,却总有人的生命要像秋叶一样落下。
一路上,曾帆有许多话说,他向康乐自我介绍道:“我叫曾帆,他叫孔笙,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康乐一边抱着蜜饯,一边道:“我也想告诉你,可是我娘亲和爹爹都没有给我取名字。”
有了这些线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