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也是我最想毁掉的对象。
连赤坂灯都不知道,我曾经在黄昏的美术教室里攥着美工刀,想要对因为熬夜绘制参赛作品而撑不住睡着的她下手。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只要她再也不能握笔,我就依旧是美术部最厉害的人。”
我必须是美术部最厉害的人,因为我是美术部长,是绘画天才,是校园偶像,是青木海音。
最终我没有下手,因为另一个学妹推开了美术教室的大门。她告诉我指导老师喊我进行参赛资格复审,于是我把美工刀丢到赤坂灯手边走了出去。
那是我初三第二学期的事。
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恶念还债。
我不断地给赤坂灯铺路,向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然后在打听到她家里希望她报考离家较近的白龙高中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白龙高中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另一所私立高中。
我当然知道我逃不掉,只要我还在群马,只要我还在画画,我就永远避不开赤坂灯。
所以我说了谎。
我对赤坂灯说我是被判给父亲的。
其实不全是。
法官询问我想和母亲生活还是和父亲生活时,我说我想和父亲生活。
因为父亲一定会在离婚后回到东京。
也因为他一定不会同意我继续画画。
我就像是个可耻的逃犯,从战场上仓惶离开,连头也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