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臣安排些事吧。”不然,他真害怕长历皇帝跑到他的梦中,控诉他没有照顾好宇文家的宝贝公主。
长乐听话地点点头,“我进出不便,这一时的传递消息之事,就要麻烦溯大人了。”
临走前,溯齐再一次和长乐确认。“殿下,真不考虑随臣出宫暂时避一避?殿下换上内侍的衣裳,立时便能跟着臣离开这个牢笼,届时,宇文汲丢了公主,该怎么收拾残局,便是他的苦恼。”
长乐依旧摇头:“不必了,我怕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安个早逝的名头给我,我还是很宝贵阿耶阿娘给我的公主封号的。”
夕阳西下,故作玩笑,还未满十五岁的长公主,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睿智。
溯齐不再说什么,默默扛起药箱,往外走去。他越走越慢,从开始习武之人惯常的健步如飞,变成了文弱医官的弓腰塌背。
到了殿外,他已然又恢复了一副唯唯诺诺谦恭小心的模样。
他抱手向金吾卫复命,“殿下无大碍,只是脾胃失调,体虚乏力,臣回去开几剂滋补的药汤,辅以温和的食材,慢慢调理即可。”
可宇文汲没有耐心等长乐慢慢调理,别人不明就里,他心中门清,这个金贵的妹子,哪里是脾胃失调,她这儿明明是绝食抗议,以死相拼。
看着捏着药案不发一语的君王,堂下候命的王清仁一头冷汗,他平日有午后小酌的积习,酒量也不错,今天不知怎么的,一时贪杯,竟把自己醉晕了过去,醒来时才发现误了问诊的时辰,惊吓之时,恰瞥见案头端端正正抄好了长公主的脉象药案,他不敢多问,深怕误时之事教更多人知晓,惹来麻烦,忙忙誊抄了一遍,赶往两仪殿复命。
他不知为何近来皇帝对长公主之事如此关切,但知道,言多必失,是以,耷拉着脑袋,等候皇帝的吩咐。
久久之后,皇帝终于发话了。
“不用,什么药都不用开,今日之事作罢,就当你从没去过淑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