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御书房外一片寂寥,偶尔有值班巡察的侍卫提灯走过。
屋内灯火通明,时不时响起一阵沙沙声,季行舟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随手将批完的奏折放到一旁。
他不过离宫几天,御书房的桌案上便堆满了奏折,国师虽替他料理朝堂之事,但有些事终究僭越不得,还得他亲历亲为才行。
季行舟翻开下一本奏折,粗略扫了几眼后,不禁眉头微皱。
吱呀——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下一秒,一个儒雅英俊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一身黑袍,长发披散在身后,那双眼睛深邃神秘,颇有几分高深莫测,捉摸不透的意味。
男人儒雅白净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温和的朝季行舟颔首行礼:“陛下。”
季行舟抬眼看去:“原来是国师你啊。这么晚了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凉玉微微一笑:“方才臣路过御书房看见里面还亮着,就忍不住进来看看。这么晚了,陛下竟然还没休息,望陛下还是要以龙体为重。”
季行舟内心一暖:“朕知道了。”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
“不过凉玉啊,朕离开的这几天,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风凉玉面上划过一丝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季行舟翻开一旁的奏折,疑惑道:“朝中好几位大人都上奏说,最近有好几位修筑河道的工人失踪。”
风凉玉眸光微闪:“兴许是不想服役偷偷逃跑了吧,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陛下无须挂心。”
季行舟一想也有道理:“事关江山社稷,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不要耽误进度才好。”
他说话时眼中折射着神采奕奕的兴奋光芒,活脱脱一个初出茅庐,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做出一番成就的少年。
先皇逝世之时,他还尚在襁褓之中,虽登基为帝,也不过是挂个虚名,,实际上朝中一直是母后和几位肱骨老臣掌事,近几年,他慢慢长大,才开始慢慢学习料理国事。
如今母后隐退,将大权全交于他,他自然是想做成些成绩,得到那些老臣的认可和....母后的夸奖。
“时候不早了,凉玉你快去休息吧。”季行舟此刻又充满干劲,“明日母后寿辰,还要劳烦你费心。”
风凉玉浅笑:“能操办太后寿辰,乃是臣的荣幸,何来劳烦一说。”
“哦对。”季行舟嘱咐,“明日朕有几个朋友也会来赴宴。”
风凉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朋友?”
季行舟神秘一笑:“明日你就知道了。”
*
众人进宫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昨日天有些灰沉沉的,还刮着萧瑟的冷风,今天却是个晴朗的艳阳天。
季行舟将办寿宴的地方选在了清荷园。来此地赴宴的多是世家大族,官僚权臣家的各位小姐公子,谢重川领着众人找了个位置,岑月一坐下,便听隔壁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说国师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份惊喜,不知道是什么,好期待啊。”
“国师出手,那必定不同凡响。”
此话落入狐玉耳中,他冷哼一声,恶劣的笑道: “你们说这国师是不是知道谢大哥回来了,怕自己地位不保,所以转头去巴结太后了?”
岑月:“.....你似乎很看不惯这位素未谋面的 国师。”
“不是似乎。”狐玉笑眯眯道,“就是看不惯。他可是谢大哥官场上的对手,谢大哥的对手就是我的敌人。”
岑月瞟了眼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人拉走围在中间说话的谢重川,喃喃道:“谢大哥真的好受欢迎。”
薛阑立马拿过茶壶倒了杯茶递到岑月面前。
岑月:?
薛阑若无其事道:“喝杯茶吧。”
岑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去。
“你们发现没有?”狐玉忽然神秘兮兮道,“好多姑娘都在偷看谢大哥。”
江映柳一愣,抬眼扫扫周围,果真如狐玉所说,不少年轻姑娘都在羞涩的打量着谢重川,有的面上还挂着一抹酡红。
她移开眼不再去看,忽然觉得心口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狐玉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这谢大哥真是好福气啊。难道这临都的风水养人,姑娘们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江映柳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狐玉继续道:“公子们长得也都白白净净的。”
听他这么一说,岑月的眼神开始飘来飘去。
薛阑见状,脸色微沉,毫不客气的打翻了面前的茶壶,茶水泼出,溅了他一身。
岑月猛然回过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薛阑解释:“茶壶太烫,没拿稳,不小心打翻了。”
一旁的宫女见状急忙递上手帕让他擦擦。
不知谁喊了一句“太后来了”,喧嚣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一声公鸭嗓拖着冗长的语调喊道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头发高高挽起,红唇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