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问,谢重川的脸唰的红了,毕竟在背后议论旁人不是什么好事,狐玉倒是一脸镇定,他眯眼看了看季行舟身后长身玉立的男人,而后嬉皮笑脸的道:“没事啊,随便聊聊。”
风凉玉此刻也在打量着他们:“陛下,这就是您在宫外结识的朋友吗?”
“是啊。”季行舟笑眯眯道,“重川你肯定认识吧,这几位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依次向风凉玉介绍着几人。
在说到狐玉时,风凉玉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旁人都没注意到这细小的表情变化,狐玉却是看的真切。
他气的鼻子一歪,本来对风凉玉没什么好感的他,这下更是在心里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重川在外游历了这半年倒是有不少稀奇有趣的见闻,朕听他们说起时觉得非常有意思,国师若感兴趣,改日朕讲给你听。”
季行舟讲起这些时,眼神晶亮,脸上无不是歆羡向往之意。
“好啊。”风凉玉微微一笑,他眼神落到一言不发的薛阑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不过看薛公子,脸色似乎很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岑月这才发现薛阑此刻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
他神色紧绷,长睫因为胸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而微微颤抖,似展开翅膀,将飞欲飞的蝴蝶,脆弱而又美丽。
虽说以往隐疾发作前心脏总会钝痛,可这次却来的毫无征兆。
薛阑说不清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感觉胸口处的疼痛是因为太过兴奋而战栗发抖。
他喉头一甜,紧接着嘴角渗出刺目的鲜血。
众人吓得大惊失色,就连一向冷静的风凉玉看到眼前这幕也微微变了脸色。
季行舟不能随意离开,便派宫女带着薛阑等人去偏殿休息:“国师会些医术,让他也跟着去吧。”
狐玉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任:“他的医术能行吗?”
一向好涵养的风凉玉听到这话,冷冷扯了扯嘴角,看他的眼神充满嘲讽。
季行舟打着圆场:“凉玉的医术是太医院太医们看到都要膜拜的程度。”
狐玉哼了一声,这才善罢甘休。
偏殿内
暖炉生烟,窗明几净。
岑月从进来就一言不发,方才宴会间发出的那幕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内心深处隐隐生起不安的预感。
薛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血?莫非是隐疾又加重了?
狐玉懒洋洋往里看了一眼,内心止不住诽谤,这个风凉玉事真多,说什么治病时不喜欢被打扰,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不会是觉得医术拿不出手,不好意思见人吧?
相比之下,江映柳倒从容淡定了许多,谢重川被同僚缠住,一时脱不开身,跟过来的除了风凉玉,便只有他们三个。
岑月终究是等不了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便朝里面走去。
内殿
薛阑抬眼扫了下看着搭在自己手腕处的指头,若非岑月坚持。他就没打算让这位国师把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阑隐约不耐。
“看出什么没有?”少年问道。
风凉玉不答,神情却凝重了几分。
看他这反应,薛阑心中了然,他本来就没抱这人能看出什么的希望:“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他欲将手腕抽出,却被风凉玉制止。
“几个月。”
薛阑:“什么?”
他怕这少年接受不了,特意放轻了声音:“你顶多再活几个月。”
薛阑眸色一冷,他抽回手腕,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风凉玉意外道,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少年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你的身体看似没什么问题,实际内里亏损,非常虚弱,这样一日日耗下去,终有气竭之时,这种情况我没见过,也......无能为力。”
风凉玉看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惋惜。
薛阑视若无睹,对风凉玉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这件事劳烦你帮我保密。”
这次风凉玉惊愕道:“为何?”
薛阑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这人连这个也要问。他眼底有些微微不满:“国师,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吧。”
少年冷酷道:“这件事我暂时没有让别人知道的打算。”
风凉玉看向他身后:“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薛阑一愣,转过头才发现岑月竟站在不远处,看样子不知已经待了多久了。他眸色微闪,脸色瞬间僵住,一时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风凉玉允诺:“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说罢,他就走出去,将两人单独留在了此地。
岑月心道,难怪呢,难怪当初他给自己戴浮花锁的时候说,半年后放自己离开。
是因为知道自己就剩半年时间了吗?
她恍惚的想起在雁度寺时,那个给薛阑看病的大夫说过,即便侥幸保住一命,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岑月心乱如麻,照这么说的话,薛阑的死...是因为他的隐疾?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