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乔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窗帘很遮光,但能依稀辨认出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睁眼盯着天花板缓了半天,又环视周围的摆设,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是被朋友们灌醉了。
大脑转得很慢,她又花了很久思考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以及回来之后又做了什么,竟发现一点也想不起来。
卧室内开了暖气,热乎乎的,她一点也不冷,由于醒来得久了,倒是慢慢能察觉到屋内的味道似乎有点儿怪。
好像有人点了香薰,是很浓郁的干玫瑰味,像是在掩盖原有的味道。
她翻了个身,鼻尖差点就蹭到还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男人。
他还没去上班?
沈知乔屏住呼吸。
睫毛很长,眉眼英俊,睡颜十分安静。
比起那张词不达意的嘴,沈知乔知道自己更愿意和这样的哑巴老公相处。
他的唇是淡红的,就是嘴角似乎带着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人咬破之后流血了,伤口处的皮肤因为和空气接触过几个小时氧化后形成的暗红色。
沈知乔睁眼盯着他唇边的那处疤痕看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大对劲。
傅守聿没穿衣服。
他的皮肤是那种有点偏冷色调的白,如陶瓷般的皮肤又十分细腻有光泽,因此在不那么昏暗的卧室内,哪怕有一丝丝伤痕,沈知乔都能看得十分清楚。
在他锁骨靠近斜方肌的位置,有两处十分明显的抓痕。
胸口处有淡红的咬痕。
脖颈处也有两块不规则的红印子。一处在喉结,另一处在和锁骨连接的地方。
不知道的,看起来傅守聿像是被家暴了。
“.....”沈知乔呆滞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被子为何触感如此滑腻。
因为她也没穿衣服。
她低头去看,自己胸口、大腿内侧更是...惨不忍睹。
愣了有几秒,她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所以,在分手之前期待过很久,且在重逢后他们的第一次,就在昨晚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
愣了两秒,她又摸了摸身下的床单。不,不是没有意识,她脑海里其实都是断断续续的碎片,只是她现在根本没那个脸去回忆而已。
她身下这条,的确和她前几天看见过的那条床单不一样,像是被人换过了。
她再稍稍坐起来一点,果然——一只墨绿色的垃圾桶进入了她的视线。
它被堆满了,像个有点委屈的胖子,默默无声地蹲在角落里被她注视。
里面有卫生纸、有湿纸巾的包装袋,有...
沈知乔眼睛一阵干涩,从喉咙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痒。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很快,撑在床上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住了。
“什么时候醒的?身上痛不痛。”身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和轻微的沙哑,听起来刚醒不久。
沈知乔被身后的人一叫,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赶紧又盖住被子缩了回去。
男人的身体十分温热,不用力时肌肉柔软,沈知乔光是贴着他躺下来,都能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牢牢地被对方皮肤的弹性和滑腻所吸引了。
她现在倒是紧绷了,一点也没有昨晚的样子。
她的确是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的。
沈知乔刚才一起一躺的时候就感觉到疼了,但她还是违心地回答:“不痛。”
傅守聿动了动身体,两人呼吸更近,沈知乔顿感汗流浃背。
她其实基本猜到了,她太了解自己那副醉酒的德行了。
又要发憋了四年的邪火,又要趁着酒精四处作乱,身体又想,精神上又怨对方,两层矛盾叠加,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撒酒疯了。
她不仅会主动,而且如果对方不答应,她会又是哭又是叫,直到对方妥协。
市面上的好人把这种行为称为:撒泼。
而傅守聿再有教养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还是她的合法老公,外加她那么主动...她这么作,知道自己被弄痛是必然。
她其实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根本又不敢看傅守聿的眼睛。
既然是老公,那...不用给他钱吧!
“昨天你把我带回来的?谢谢。然后昨晚,也谢谢!”
嗯,先说谢谢。
沈知乔觉得,自己先把他们从这样盖着被子的关系中拉出来一点,带些疏离感好像舒服多了,现在才是他们应有的位置。
“应该的。”
旁边的人听见她这句话翻了个身,似乎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好像准备长时间接受她的谈话。
“你不上班?”沈知乔看他一眼,好奇起来。
后者头发不抹发胶的时候是散的,柔软的发丝会落些在额头上,配之他俊朗淡漠的眉眼和利落的下颌骨线条,临近奔三的年纪,竟还能看得出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他腾出一只手,向后捋了捋额发,又漫不经心地舒展了身体:“今天算是休假。”
“那不吃早餐吗?”她其实也有点想把人赶走,因为她不想看到对方这个样子一直躺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