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的?”
“不是。”顾明月自诩讲公平,轻咳一声,提醒闻先生。
闻酌侧对着她们,肩背松弛,哼笑一声,游刃有余地洗刷碗筷。
小区老旧,不供热水,家里洗刷都是他包全。他手糙有劲,干活也快,用不着顾明月干这些。
没娶媳妇之前,他一个人也是这样活的。
总不能娶个媳妇就把自我抬高,把自己给供起来了。
不是那样的人。
顾明月见他神情放松,莫名地带了分紧张。
这种感觉有点像夏天烧烤摊上玩的那把骰盅。没掀盖前,就已心不定——
犯了做生意的大忌。
“那是什么?”彭姨催她开口,很是担忧。
话说一半的,最吊人心。
“是我跟闻酌想给您另租个房子。”
顾明月脑子微转,突出强调,换了种说法,“这眼看着就入冬,往后天就黑的早了。您每天还这样几趟的跑,我们放心不下您。要再遇见个下雪天,雪天路滑的,您来返也不方便。我们也都提着心。。”
她刻意在语句中放大自己跟闻酌。
“我有什么可让你们提心的?”彭姨如她所想的开口,甚至都还开始摆手,“你们两就是想的太多,也不想想租个房子得多少钱?都是要当爹妈的人了,也不知道省着点花。这孩子……”
一提到孩子,彭姨就刹不住车,顾明月轻松口气。
她隔着窗户朝闻酌看去,眼里微微带了些得意。
说话可是个艺术活。。
闻先生还有的要学。
闻酌失笑。
近两年,还真没见过几个敢在他面前玩小动作的,唯一个她。
明目张胆,接二连三。
跟月亮打赌,闻酌没想赢过。
但总会忍住想招她。
“姨,再过段时间,孩子月份就大了,”他随意把纸巾握成球,走出来,手搭在顾明月椅子后面,轻描淡写地补充,“我们两都没经验。”
闻酌往下递了个台阶,看向彭姨。
彭姨顺着就下来了,推辞不过二:“那倒也是。毕竟是第一胎,是该谨慎些。”
年纪越大的人,胆子就越小,随着体力的下降,逐渐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害怕。
彭姨每次忙完回到家都是一个冰冷黝黑的屋子,夜里睡觉多少也有些不安稳,起的也是越来越早。
每天睁眼都会愣神许久,才会想起今天还要给明月做饭。
日子过得才算有个奔头。
她担心顾明月,也确实不想一个人行于夜色。
#路太黑#
夜深人静时,过往的回忆总会跃入脑海,将人拽入深渊。那时,悲伤的过往会突然翻涌而来,心咚咚跳着。
睡不安稳。
难过,有的时候是真的会死人的。
“你们都还小着呢,离不了我,我是该陪着你们的。”彭姨像是给自己找到了靠近的理由,念叨了几句,而后却又开始有些着急,“那我回头就收拾收拾把家里房子租出去。咱们三能一起看房子去。”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彭姨甚至还握着顾明月的手,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兜,再三强调:“我有钱,能看房!”
买房都不是个事。
顾明月:“......”
就、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