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颜渺很怕现在的他,伸手推开崔泽言,忍着脚踝处的剧烈疼痛站在地上。
幸好念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然她这脚肯定要废掉。
慕容珩刚从宫里出来,靛蓝色长袍衬得他整个人威压很重,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鬃马上宛若即将上阵杀敌的将军,尤其他今日腰侧还带着佩剑,更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冰冷无情。
这样的他与昨夜大相径庭,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慕容珩原本心情还算可以,谁知却看到自己的妻子倒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不由得讽笑。
他对颜渺没有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戴绿帽子。
尤其那人还是他最看不惯的崔泽言。
慕容珩利落翻身下马,衣袂翻飞间已经走到了二人不远处。
颜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害怕。
慕容珩原本还想顾及她的脸面,温和点把她带走,可她后退的半步莫名让他很不爽。
伸手就要去拽她,不料被崔泽言直接挡住。
他要护她。
慕容珩的拳头攥得很紧,能清晰的听到骨节的响声。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护在身后,为的是不被自己带走。
简直就是笑话。
崔泽言身为首辅,可谓是朝中新进清贵流派之首,从一开始就上书陛下削弱王室贵族的权力,以保皇权掌握在天子手中。
若非因为他,安和王也不会多年难归家。
慕容珩看了眼路边停着的马车,上面没有安和王府的记号,想必是她同别人一起出来的。
此时她身边只有崔泽言,他还护着她,这情景不得不让他误会。
她胆子变大,都敢跟野男人出去了。
慕容珩眼中染上墨色,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在有五步远的距离停下。
颜渺低着头,怯怯不敢看他。
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当时情况紧急,倒在崔泽言怀里纯属意外。
早知道慕容珩会来,就让自己摔下去好了,也省得搞出大白天被捉奸的既视感。
“过来。”语气没有任何温度,仿若千年寒潭里的坚冰。
颜渺怕痛更怕他生气,只能艰难的挪着疼痛的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脚腕就好像被刺进去无数根细小的尖刺一般,疼得钻心。
崔泽言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出言劝说,只是对上慕容珩,他不客气了很多:“慕容世子,她受伤了,走不了路,你不要强迫她。”
颜渺心下一颤,眼中流露出感激,在京城,除了喻雅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她说话的人。
“多谢崔——”
“够了。”感谢的话被打断,慕容珩迈步走到崔泽言跟前,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视线平直对上。
只是崔泽言今日穿的过于朴素,在气势上输了他几分。
两人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厮杀起来。
颜渺他们打起来,立刻柔声喊道:“夫君。”
崔泽言不可置信的看向颜渺,原来,她是慕容珩的妻子。
她竟是慕容珩的妻子。
她怎么能是慕容珩的妻子?
慕容珩见她左腿曲着,柳眉微蹙,额头上起了细密的汗珠,想来应该是痛极了。
可他不会心疼半分,这都是她自找的。
此刻,他最想做的不是带走她,而是给崔泽言一拳,看他不爽很久了。
可这里人多眼杂,动起手来总归不方便,若是让监察司那群老头知道,少不了一通弹劾。
慕容珩故意拍了拍崔泽言的肩膀,随口道:“今日我同夫人外出,恰巧遇见首辅,我与首辅一见如故,便多聊了几句。”
崔泽言不愿理会他,“夫人”二字让他很不舒服。
说完便朝颜渺走去,把她拽了过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颜渺重心不稳,脚腕再次扭伤,钻心的痛直冲脑门,颜渺没忍住痛呼出声,跌坐在地上。
崔泽言担心她的伤,想去扶她,却被慕容珩的手臂挡开,紧接着,慕容珩看着痛出眼泪的颜渺,略有不满道:“怎么那么娇气。”
颜渺眼眶通红,即便很痛也不敢再流泪,胡乱的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后,她给念夏使了眼色,让她跟喻雅说一声,免得她着急。
而后,忍着疼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
崔泽言看不下去要扶,却被慕容珩的手下先拦住。
“崔大人,我府上的人,不劳你操心。”慕容珩故意这么做,他讨厌崔泽言,崔泽言又这么关切颜渺,他不介意用其中一个来伤害另一个,即便那是他的妻子。
慕容珩要带她走,肯定只能骑马。
可是颜渺不敢,被迫抱上马背的时候,她害怕的闭上眼睛不敢看。
颜渺听到他在她耳边冷漠提醒:“抓稳了。”
她听懂了其中的言外之意:小心掉下去摔死!
马蹄声哒哒响起,颜渺被迫靠在他的怀里,被他带着离开。
崔泽言看着离去的二人,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慕容珩第一次骑马带她,她小时候从马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