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橙子自接到父亲的密信之后心情好似转了个大弯,在煎药房里日夜研磨中草药,一股瑟瑟发抖的阴风从堂屋口直灌进来的时候,把小瓦罐底下明灿灿的火光也折断了,小小火焰压得极低,她的藕色厚披风也被无情的掀起,白丝袜下的修长腿也一览无余的印在祁云霆眼中,煎药房的草药味的确是辐射着方圆几里,荒草丛生的窗户外边是一片铅灰的世界,黄橙子蹲在台阶下首用勺子搅拌褐色瓦罐里正在沸腾的黄黑液体,祁云霆看着袅娜绰约的身姿,内心激荡起阵阵涟漪,一个疾步蹲下从后拦腰抱住了黄橙子,此时黄橙子的惊恐和失措不亚于一个垂死挣扎的鸭子,不停的扑腾,使劲转过身来,才看清楚祁云霆那张满口黄牙的脸。
“屋里什么时候躲着这么一个绝色美人,我居然不知道。”他在她剧烈的挣扎中满面油光的喘着粗气欣喜若狂地道出这一句。
“救命啊,大少爷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二弟的未婚妻,放开我。”
“你越是二弟的我越要碰,怎么了,他最近成了几天红人了就要上天了?”一副猥亵的面孔瞬时变成了愤怒,本来这几天就不顺,很久不近女色的祁云霆越有点止不住的兴奋,说着便将一张瘦脸埋进黄橙子的前胸,撕扯之下的衣领前襟已经被开出了一个白皙的缺口,黄橙子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浑身顿时软了下来,无力的被压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下,此时一个飞天脚,祁云霆被提起来狠狠的摔在一旁,头被重重的磕在底下,一股殷红的热体便从额角留下来,黄橙子笼好衣服梨花带雨委屈的被拉在一个高大身影的背后。
接着那人面露凶光道:“我看你是有几个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家里横行霸道,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准碰,你以为你现在赋闲在家里就拿你没办法了?你给我听清楚了,从前的什么那些事我都可以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果再发现你有非分之想,不要怪我不客气。”黄橙子静静的躲在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抽噎着不发一语,随后门外似乎有脚步声跑远,早有丫头跑去告状,大太一脸焦急的颤巍着匆匆赶来,阴沉着脸见此状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知理亏但还是显示着家里女主人的权威。
“儿子啊,你没事吧!赶紧去找纱布包扎。”满脸担忧见无大碍有点刻意制造恐慌道。
“明明是她勾引,你偏是胳膊肘往外拐,不过是一个落魄女人上赶着来避难而已,哪儿没有,况且她如此不知检点,这样的女人留在祁家迟早是祸害,赶明儿就回了老爷撵出去干净。”
祁衡毅被前两句刺了刺往前挪了两步,以绝对的气势压制住下首的娘俩:“大妈,我现在敬你喊你一声大妈,你从前干的那些腌臜事我一笔笔一桩桩都给你算着的,上次三姨太碗里的药是谁下的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外面的局势这么动荡,您最好是少生点事端,免得惹老爷嫌弃。”
黄橙子从难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护着,自己清冷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意正徐徐的流淌进来,黝黑的眼睫毛上扑朔着晶莹的泪花,祁衡毅脸上显出复杂的微动。
橙子的声音还略带着哭腔但掷地有声的打在大太的耳朵里。
“大太,我其实一直很尊敬您,也默默的在自己的本分上做好您交代我的每一件事,大少爷的这桩行为实在让我难以忍受,您已经触到一个人的底线了,就算再没脾气的人,也有反抗的时候,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我也是我爹千娇万宠宠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我,三太瓦罐的那味药官桂原本就是您的处方笺专治腰膝腿痛的药,绝就绝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加了麝香和天花粉,我默默承受下来是因为体谅您的不容易,但如果再不约束好大少爷,您这些事情不保证会不会跑去三太耳朵里去。”
此时三太梅兰挺着肚子被丫头扶着冷眼瞧着偏厅煎药房内的情形,还是那一头标志的卷曲发,细眉大眼,一身狐狸毛的披肩静静的耷拉在她近来浑圆的肩头,雍容华贵的太太模样,只可惜黄橙子一口气连珠炮弹似的讲完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梅兰早在一刻钟前腆着大肚子冷峻的离开了,半个字都没有听见,按照她的个性免不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周绮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以为你得的是谁的势,如果不是来避难,你算什么东西,好个口齿伶俐的小蹄子,既然在这儿了就警醒点,安分做人,还轮不着你们在这儿教训一个长辈呢!”周绮年笨拙的身子弯折下来,自知理亏的找了个台阶下来道:“算了,你们两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祁云霆清瘦的身子始终歪歪的躺在地下低低□□,仿佛一只被宰杀了的羔羊,用手半挡着头,没有半点想要参与到这场语言肃杀中,丫头蹲在地下用纱布勉强的为其包扎了一下,一秒钟的功夫,血渍还是浸过轻薄的白纱布洇了出来,黄橙子见状一把蹲下夺过丫头手里的小箱子,从一团凌乱的草药中,迅速捣碎,敷在这个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大少额头上,果然经过简单的处理,白纱布上只有些微中草药的黄绿渍,一系列的动作相当流畅快速,藕色披肩下面是乳白绵绸长款袍衫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