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在褐色木地板上,不一会儿功夫她红着双眼拉起祁衡毅便往外走,两人都被这天地间苍凉凛冽的冬风抽得清醒了,一缕凉风拂起的发丝挡在祁衡毅的脸颊,幽幽的清香淌过鼻翼,他的心泛起一种悸动,那大概是爱情升华出来的荡漾,一身笔挺的西装,右手手臂上搭着时兴的黑色长款呢大衣,两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东苑那一团死寂里,刚上台阶,情绪低沉的打开那扇格栅木门,古铜色的书房布满眼帘,黄橙子的泪珠终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低首额头默然垂泪,祁衡毅一把拥过她,嘴里喃喃心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护住你,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黄橙子想挣脱开,但无奈这个拥抱的紧实程度便放弃了这样的动作,越发的委屈起来。
“你拿什么保证?”
良久黄橙子自知失态,赶忙从哪个温暖的怀里挣脱出来,才一本正经道:“好了,我知道你在演戏,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谢谢你今天的护佑,我万分感激,但以后纵然是要多注意注意的。”
祁衡毅垂着脑袋低低的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但他无法说什么,让那一丝情爱随着契约消失也罢,或许那根本就不是对她的爱,是对她的一种同情也未可知。
“行吧,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就这么决定了。”
黄橙子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地下那个轻微的酣眠声,有种心疼,白天说出的那番话其实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当真,近来他的内疾已经明显好转,下半夜已经不需要自己守候在侧,还是得益于自己这半载精心调制的药膳和养护,冬夜的黑暗如鬼魅一般。
清早祁衡毅便拥着黄橙子柔软躯体中醒来,沉沉的睡在西式大床上毫无察觉,两人都惊诧的望着对方,二少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黄橙子则用手蒙着面,做无声的控诉。
“祁衡毅,你耍赖,不是说好了吗?”
“昨晚上实在冷的难受,我感冒了需要你的体温,你说的冬天要保暖,要多喝热水,放心,我对你又没兴趣,你慌什么,你看你衣衫好好的,真是。”祁衡毅背着她一面穿衣一面得意道。
“哎呀,你住嘴别说了。”
“你多睡会儿,我走了,现在的商会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日本人已经进城了,占领了政府大楼,随时有可能去找商会麻烦,我得早点去。”
黄橙子早躺下来用厚被子蒙着面一言不发,临了他耸了耸肩膀,想到昨晚脸上便是一团笑吟吟。
果不其然,商会还是出了事,但祁衡毅还是去晚了。
祁老爷大清早在偌大的商会办公室里一脸担忧地打着电话,似乎是跟另一个老板谈妥了即将要到的一批古玩货物,最近沙城里的政商界掀起了一股收藏热,因此他特意托人从京城弄来一批以假乱真的赝品以便将来备不时之需,可谁知里面还夹杂着一批枪弹军资,日本人最近频频控制住了各个政务中心,商会也固然会在控制当中,正当祁老爷把电话给商务局的陈局时,外面走廊上纷纷扰扰,一小队横行霸道的军绿色日本军便嚣张的砸门而进,祁老爷惊恐的站在书桌上手,面如铁色,其中一个领头的高官用气势磅礴的恶心的日本话发号施令,不等反应过来就被架着抬出去了。
祁家顿时像乱得一团打了死结的毛线,团团转,连祁云霆也不动身色的低调外出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