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家里很是富足的朋友,我记得当时江知肆买你回来的时候,就他一个劲的往上提价。”孟兰霄回忆着说道。
叶蔓一滞,但也不能否认:“……是。”
“可是我与景瑄只是朋友。”叶蔓解释道。
“我知晓。可是江夫人不这么认为,她之前还问过我,你和那个余姓男子是什么关系。”孟兰霄虽然觉得这话不太合适跟叶蔓说,但话头已经聊到这里,便索性全交代出来,“江夫人可能以为余三少爷有意娶你过门的。”
“荒唐!”叶蔓当即大呼一声,过于震惊愤怒以至于有些语塞,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驳斥这个荒谬的说法,“余景瑄他已经娶妻。我和他是至交好友。我和他夫人也是至交好友。这样没边没谱的事情,怎的也有人胡乱编造!”
孟兰霄自觉有些失言,谨慎地将长腿收回来一点,犹疑着说道:“江夫人只是误会了,你定然已经跟她解释过此事,误会澄清那便无事了。”
哪里来的解释,江夫人压根没跟叶蔓提及此事,她全程都在提醒叶蔓是个妄想上仙的凡人罢了。
孟兰霄见叶蔓不说话,也拿不准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只好翻了翻自己脑海里不多的安慰的话,继续说道:“当母亲的都看重自己的儿子,日后她熟悉你的为人,便会好了。况且江府也不止她一个人,明智之人自然能发现叶姑娘的良善之处。”
听得这话,叶蔓没忍住“哼”一声。江府确实不止江夫人一个人,所以今日明里暗里贬低她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她只是想去好好听个戏、看个变脸,还煞费苦心地准备了上好的花茶,出门之前怎会想到会收着一堆贬损指责她的言辞回来。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蹙起眉来,小巧秀挺的鼻子也变得皱皱巴巴的。
孟兰霄听到那声“哼”,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微微倾身,试探着问道:“难道江大人你也见到了?”
叶蔓依然是沉默。此刻对她来说,沉默就是默认。
孟兰霄又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江大人不认可你,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应该是江知肆母亲的原因。”
叶蔓抬头看向他,表示自己在听。她在江府只听得了江伟彦在气头上的几句话,并未搞清楚来龙去脉。
“这是江知肆的家事,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比较好。”孟兰霄犹豫片刻,最终说道。
叶蔓升起来的几分兴趣又落下去,眼里的光彩也逐渐黯淡。孟兰霄看得有些不忍心,最后思虑再三,挑着自己能说的说道:“你知道江知肆那个病,一下雨就浑身没力气。”
叶蔓抬眼,点点头。原来是一下雨就会这样,现在想想确实每次都是赶上下雨的时候。
“这个病应该是他很小的时候得的,最开始只是因为变天着凉,小孩子很容易就感染了风寒,只要诊治得当,其实并无大碍。但是……”孟兰霄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说道,“但是江知肆的爹娘平日里忙碌,对他便有些照顾不到。他母亲懂些医术,那时会给城里城外的人看病,那次将他带了出去,却忘在了外头,一夜骤雨加风寒,小孩子的身子骨就落下了病根。”
孟兰霄用尽量简洁的话概括了这个事情,也尽量不在其中添加自己的私人情绪。
“将他忘在了外头?”叶蔓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当母亲的怎会把自己的孩子忘在外头,一夜都想不起来?”
孟兰霄无奈垂了垂视线。人真的是很复杂的,有时候一个人能不辞辛劳地救万民于水火,但却没法将自己的爱倾注于最亲近的人身上。
叶蔓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阻塞,或者说,心疼。她当即转身,甚至没顾得上跟孟兰霄道一句别,便离开了凉亭。
孟兰霄看着叶蔓离开的背影,茫然抓了抓自己的侧脸。他本来只是想八卦一下,以便日后嘲笑江知肆的,现在怎么好像,有点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