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清辞唇角略一抽搐,迅速抬眼朝沈星遥望去,见她神色如常,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宋翊、苏采薇二人。
“你想干什么?”苏采薇冲那领头人骂道,“还嫌害的人不够多吗?快把他放了!”
“采薇,你认得他?”沈星遥问道。
苏采薇点点头:“是庄里的人。”
“你如此慌张,是为何事?”云清辞问完阿顺,又咳了起来。
两名护卫立刻抢上前去将他护住。
“外面……村外……不……”阿顺吓得语无伦次,“他们还有帮手,就守在山里。”
“这位女侠——”那挟持着阿顺的领头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虽说只是个下人,不足挂齿,可这毕竟是条人命,想必……”
“想走?”沈星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提起了剑。一众蒙面刺客瞧见,纷纷往后退开一步。可谁都没能想到,沈星遥并没有动手,只是把剑收回鞘内,侧身让开一条道,抬手指向院外。
此举一出,众人皆惊,谁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刺客的头领壮了壮胆子:“我可告诉你,别在这耍心眼……”
沈星遥见他仍有顾虑,索性将灵渊宝剑挂在腰带上的扣绊解开,连剑带鞘扬手抛了出去。宝剑飞至半空,打了个旋,直挺挺落了下来,“呲”地一声插入泥土,离那些蒙面人不过半尺之距。
本就没有多大动静的风,不知何时又停了下来,周遭安静得连蚊虫振翅声都清晰可闻。
“星遥姐,你这是……”苏采薇对来人的怒气尽被这一股子疑惑浇灭,全然不知她此举是何用意。
“不可……不可伤人……”云清辞推搡开护卫,却因此举刺激内伤发作,险些摔倒。一旁的杜医师见状,忙将他扶稳,搀到小院中的矮凳上坐下。
他咳着咳着,突然脸色发紫,猛的呕出一口鲜血。
“这是……”苏采薇愣了愣,下意识拨开宋翊护在她肩头的手,小跑上前查看情形。
那帮刺客也趁着这机会,一窝蜂往外逃窜,那个领头人则挟持着阿顺垫后,一直退到院门外阴暗的树影底下,方松手放人,提气纵步,一溜烟跑了。
阿顺早便吓得魂不守舍,直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追?”宋翊望向沈星遥,眼中尽是疑惑。
“阿顺不是说外边还有人手吗?一会儿真出人命怎么办?”沈星遥没有直视他的目光,若无其事走向云清辞。
苏采薇已到了云清辞跟前,还没说话,便被沈星遥握住了手。
“云庄主可是有伤在身?”
“是。”
“天色已晚,那些刺客一时半会儿走不远,没准还会回来。不如我在这儿守着,你们进去休息。”
“那便麻烦女侠了。”
“不客气。”沈星遥回身走到灵渊剑旁,拔出插在泥土里的长剑,随手拂去鞘上灰尘,忽的想起何事,回头看了一眼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农家夫妇。
“二位……”
“你们住……你们住着就是了……”夫人吓得牙齿唇瓣都“咯嗒咯嗒”地打颤,看那眼神,显然还憋着不少话,想说却不敢说。
沈星遥略一思索,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金,上前将之放在那妇人手心,温声说道:“只住一晚,明日一早便走,可好?”
妇人看着自己的丈夫,犹豫片刻,方收下金子,躲闪似的点了点头。夫妇俩拉拉扯扯进了屋。沈星遥隔着门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边传出的窃窃私语。
这会儿,云清辞已在一名护卫同杜医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另一名护卫则走到小院门前,把阿顺扛了回来。
云清辞转身之际,不经意似的回头,远远瞥了一眼宋翊。恰好宋翊也抬起头来,四目交会,场中气氛忽然多了一丝微妙。
他满心疑惑。然夜色已深,对方又受了伤,不便过多追问,只得按下心头疑虑,一步步走到苏采薇身旁。
“多谢。”云清辞微微低头,再次向三人道了声谢。
夜风压低了树的阴影,也挡住了他落在地上影子。苏采薇目送几人进了屋,一回头却见身旁的宋翊一直看着她,目光充满探究和疑问。
“你干嘛?”
“没什么。”宋翊摇了摇头。
“你不是在金陵吗?怎么一起来了?”苏采薇好奇问完,又看了看沈星遥,“师兄人呢?”
“万刀门发了请帖,邀他端午赴宴。”沈星遥若无其事道。
“他去了?”苏采薇瞪大双眼,“这是鸿门宴吧?”
“总得去看看那帮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又不是陶土捏的瓷人,没那么脆弱。”沈星遥气定神闲,神情之中全然没有担心着急的迹象,“倒是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苏采薇一时语塞。
“说说吧。”沈星遥拉开三张藤椅,摆成一圈,对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一同坐下,“你在信上说,被刺客追杀,跟丢了段逸朗,误打误撞闯入海月山庄外的奇门阵法。你是懂阵之人,为何无法利用此阵困住刺客?”
“云庄主为人宽厚。阵中八门,除一生门通往海月山庄外,其余七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