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才那样说纯粹是气急了,哪能真的将病人赶出医院。
詹姆斯带着护士,沉着脸去了唐欣所在的病房。病房里一片狼藉,唐欣将手上的输液针头扯了下来,输液杆也倒在了一旁,瓶里的药液流了一地。
“妈妈,我难受,你抱抱我!”唐欣一眼就看见了林贵美,朝着她伸出了双手。
林贵美不敢过去,只远远地看着她:“欣欣,你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吊水,病就会好了。”
“妈妈,连你也嫌弃我了?”唐欣崩溃得大哭:“难怪靖之哥哥不来看我,连我自己的妈妈都嫌弃我,呜呜呜……..。妈妈,我想靖之哥哥了,你让他来看我好不好?”
“欣欣,你还想他干什么?那个人心硬得像块石头,不值得你这么想着他。”口罩下,林贵美咬着牙说。
“可我就是想他,他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歌女,是她勾引他的。妈妈,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把那个歌女弄死,靖之哥哥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林贵美看着女儿布满红斑的脸,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话。傅靖之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就算是没有那个歌女,傅靖之也不会喜欢她。
可她不能说实话,只能哄着女儿:“妈妈帮你教训那个歌女,你好好吃药、打吊水,等你病好了,妈妈就让靖之过来看你。”
“不是教训,是弄死她。”唐欣咬着牙说。
正在给唐欣听诊的詹姆斯和重新给她输液的护士,闻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感慨。这个女人没救了,真不知道该不该救这种恶毒的女人,浪费这么珍贵的药物。
战场上,多少人等着盘尼西林救命呢,却偏偏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白辛夷还不知道唐欣恨自己入骨,想着法的要她于死地。她现在正满脑子心事,因为,父母终于知道了她和傅靖之的事,并头一次对她发了火。
白良杰砸碎了一个茶杯,气得浑身发抖,“辛夷,我一直信任你,觉得你是个踏实、有主见的孩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爱慕虚荣,贪图享受,和一个汉奸好上了。咱们白家都是有骨气的人,没有软骨头。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爸爸,就立刻和姓傅的分开。”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白辛夷很想说,她和傅靖之在一起是为了演戏,而且傅靖之也不是汉奸。
可她不能告诉家人,只含糊说道:“爸,您放心,女儿不是爱慕虚荣的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那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咱们家,唐欣一直想对我和咱家不利,小祺的事就是她做的,咱们势单力薄,我只能借傅靖之的势。爸妈,我心里有数,不会嫁给他的。”
“那也不行,你这样和他不清不楚的,名声都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杨爱娣也沉了脸。
“那就不嫁人,我陪爸妈一辈子。”白辛夷抱住杨爱娣的手臂,声音软糯:“妈,你相信我,我和傅靖之清清白白的,他是一个正派的人,从没有不尊重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小祺他们三个还小,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可他是个汉奸,有不明真相的人会迁怒你,拿你撒气的。”白良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没了生气。
“爸,特别政府这么多工作人员,难道都是汉奸吗?楼上的周先生在公董局上班,程先生也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你看他们是汉奸吗?”
“你向我保证,以后离傅靖之远点,决不能和他产生感情。否则,否则………”白良杰想了好大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话。
“我向您保证,绝不对傅靖之产生感情,以后也不会嫁给他,您就放心吧!”白辛夷郑重地说。
“辛夷,你出去吧。”白良杰失魂落魄地摆了摆手,让女儿出去。
“爸,您别这样好不好?”白辛夷见父亲这样,心里难受极了。
杨爱娣拉住白辛夷的手,哽咽道:“走吧!”
等妻子和女儿出去,白良杰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老太爷,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大小姐,让她去舞厅唱歌,让她一个人养家,都怪我没用啊。如今,她又和……,老太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