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死气开始蔓延了。”明明知道里面的一切对相榆来说必然是不会危及性命,可是当知道她深处危险之中,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商竹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冲进去,他微微拧起眉,却又赌气,她那日扔下的言语。
脑海里盘旋着那人说的话,又不知从哪里来的烦闷,商竹药干脆抿着唇没再言语。
“什么?什么气死?”苗淼左右转了下脑袋,最后目光落在商竹药身上,一脸纳闷加友善地问,“你要气死了?”
商竹药:刚才还没有,现在确实要气死了。
但从一定角度而言,苗淼确实也没算说错话。
“阿榆!小心——”宋温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拿起大刀朝相榆砍去,眼见少女回头已然是来不及躲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一把推开了相榆。
“回去!”是陈元笙严厉斥责的声音,此刻那大刀就正好在距离陈元笙面上的几厘米处停下。
相榆收起掌心的灵力,她装作宋温的随从本不想暴露灵力,可若是遇见性命危险,她一人也可以应对。倘若陈元笙没有推开自己,那么相榆大概率会使用灵力躲避开。
那身影发出呜咽声后慢慢往远处移动,陈元笙等确认身影走远,方才燃起烛台,语气中满含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养的死侍,刚才估计担心你们会对我有什么伤害就跑出来攻击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有钱人家养死侍不见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人惧怕死亡再寻常不过。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正巧陈元笙的烛台也灭的凑巧,于是相榆和宋温都没能看清楚方才的死侍。
方才发生过生死惊魂,一时宋温和相榆都没有再说话。
“这位姑娘是宋大夫的助理?我瞧着倒不如说更像妹妹。”
“阿榆年岁比我小,自然担得上一句妹妹。”宋温握住了相榆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的可怕,他眼底浮现一阵担忧,但在此刻又不好明说,所以便将相榆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阿榆?”
少女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嗯,在的。”
宋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颇有些奇怪的朝陈元笙问道,“为何屋内一盏灯不点?夫人是惧怕光亮吗?”
陈元笙摇了摇头,“是我夫人自己要求的,屋内不准有阳光,我便叫人把屋子的窗户都给封锁上。”
“不过说来也怪,这个点她应该刚睡醒,也不知人又跑哪里去了?”
屋内有一条长廊,尽头便是陈夫人的房间,而在过来途中相榆透过烛光看清方才走过的长廊两侧都是房间。
几人用着一个烛台也不方便,于是相榆拿起房间桌上的烛台,点了起来,她举着烛台在房间内绕了一圈儿,确定了陈夫人好像确实不在房内,刚想开口,却见宋温抬起手指,指向那床问,“那是什么?”
床上放着两床被子,而里面那床被子折着,细微并不会被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可是宋温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被子里好像是有个人的。
宋温作为男大夫自然不方便上前,相榆便拿着烛台上前,陈元笙在旁边解释道,“我夫人睡姿不好,搞不好睡着睡着就把自己卷起来了,这么一说倒真有可能在被子里。”
一场所谓的惊魂起因竟然只是陈夫人睡到了里床的被褥之中,不禁让宋温有些哑然失笑。
“夫人,大夫来了。”陈元笙轻言细语叫醒了陈夫人,女子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见到陈元笙后扭头发现宋温二人,面上满是内疚,“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睡了很久?”
陈元笙和平日里说话不同,对待夫人时话语如同轻柔的羽毛,“没事,我们把病看好才最重要。”
陈夫人点点头,烛台放在桌上,相榆只能隐隐约约看清陈夫人的面容,女子面容清秀,长了双笑眸,此刻的脸色憔悴,眼底是藏不住的乌青。
“二位便是元笙请来的大夫吧,”陈夫人被陈元笙扶起来,她靠在床边,温婉地笑了,“真是年少有为,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石眉依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怅惘,以及遗憾。
“眉依。”陈元笙提醒道,“别仗着最近好了点就如此这般,快让宋大夫给你看看。”
陈夫人本名,石眉依。
石眉依失笑,“好,那就麻烦宋大夫了。”
宋温上前和初见相榆那时一般,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放在石眉依的手腕处,随后将手轻轻搭上。
“最近睡得最长的觉是多久?”
石眉依摇摇头,“不记得了,每天清醒时少,大多时候连我也不知道为何的开始哭闹,更多的时候会做噩梦。”
宋温:“噩梦里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清楚?”
石眉依细细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不断回忆起昌儿走的那天。”说着女子的话语开始有些哽咽,“那孩子本来再过几月就可以安安全全出生的,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往外跑,都是我的错。”
说着,将头也是埋在了陈元笙怀里,一番自责的哭诉也是让宋温有些宛然,但是身为一个大夫,宋温只能安慰道,“陈夫人,节哀。”
石眉依缓了会儿,断断续续道,“其实,其实有的时候也会看到一些奇怪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