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来历,就将这物件以千两黄金卖出。”
“前几日寄售期过,此物无人问津,物主也未曾来取。我虽不知这是何物,不过观其做工,怕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用料、雕工都是上等。我想着,日后你嫁进世家大族里,总该有些撑场面的东西,这古物当个摆件倒还不错,就给你拿过来了,日后若是物主寻来,我给他双倍价钱即可。”
那寄卖之人虽说要求买主道出物件的来历,但其并未将正解留给阅奇阁,即便有客来问,他们也无法回应,而那人所留的联络之所,他也派人查过,是间绝户的空屋,这家人早没了。
不愧是舅舅,一出手就是世所罕见的百年古物,珊珊好奇地接过圆球,一经手就被它的重量惊了一瞬,“这个球,仿佛是用木雕的吧?竟还这么沉?”
康三爷笑着点点头,“依我看,应是用上好的金丝柚木雕的,不仅防虫防蚁,防潮防腐,还极其坚硬,刀枪不入,也不知做这物件的匠人是如何把它制成的。”
这圆球,说是球,但只得个大致的球形,其实它有许多棱角与截面,其上布满繁复的刻纹,看得人眼花缭乱。
更为奇异的是,这球体的截面是活动的。依着刀刻纹路,球面上分出了几十个方格,按下某一方格,对称面会凸起一块方块,这两块图案之间,好似在球内有木轴相连。以此轴为牵引,上下有数圈纹路可以转动,将突起的方格推回,再按下另一方格,则又可转动另外的格子。若得其法,在不断移转后,这个圆球上的刻纹应当能连贯起来,形成某种图画。
珊珊依着舅舅的指点把玩一阵,为此物的精巧与质地所惊叹,构造如此复杂,且其漆面历经百年仍光滑如新,木格转动间丝毫没有滞涩之感,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她有些留恋地抚摸一下球上的纹路,又将之放回盒中,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道:“舅舅,此物果然是十分难得的珍品,我想寄售的人对它也十分重视,总有一日会来寻的。既然对方明言,要能道出此物来历方才相让,那我们也不好抬价强取,还是把它送回阅奇阁吧。”
明明十分喜爱,却仍是果断推辞了,康三爷又是笑叹了口气,“珊珊果然是长大了,定力非凡啊……不过你可知晓,这些年有多少来历不明的宝贝,卖家不敢公然出手,怕惹上麻烦,就送到阅奇阁售卖,此后卖主就再也没出现过。或是被官府缉拿,或是命丧荒野,如若我们都等着人来取物,那阅奇阁的库房早被堆满了。”
依他的阅历来看,这物件还不知是从哪个大家族里流出来的,更有甚者,是从公侯墓葬里被盗出的,总之来历是清白不了。
横竖他们对这圆球背后之事一无所知,不过是依着生意场上的惯例,正常处置罢了。若是再无正主上门,那就皆大欢喜,若有人寻来,以楚天佑那能说会道的本事,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珊珊被舅舅这说法逗乐了,她有些啼笑皆非地看了看圆球,无奈笑道:“舅舅此话有理,那我就暂且先把这物件收着,若是将来真有人寻上门,您可要记得告知我。”
说不定背后真牵扯了一桩大案,届时也好让大理寺秉公办理。
康三爷见人将东西收下,春风和煦地点了点头,面上答应得十分痛快,心中却暗忖道,这样的物件他处置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未有人来寻,珊珊这小丫头,还是太单纯啦!
另一头,城东的悦来客栈里,楚天佑和文清泽将客栈又仔细探查了一番,确实不见任何凶器的踪影。
“自命案发生后,我就派人在此看守,想要偷偷转移凶器,难度极高,莫非,真是有第三个凶手?”文清泽用手刮了刮唇上短须,无声叹气,此刻他真希望是自己粗枝大叶,漏看了什么地方。
江湖人的武器制式多样,隐藏的方法也五花八门,县令非江湖中人,难以想象,因而只能往第三人上头猜想。
楚天佑未曾回应县令的猜测,负手在凌乱不堪的案发现场慢慢踱着步子,兀自观察屋中的情形。
身处血气冲天的陋室中,却仍神色泰然,这份定力又让文清泽高看一分,他见这人始终拿着一份文书不放,不由提声道:“楚公子?诶,你总拿着那份路引作甚?在这现场还看出什么别的门道了?”
“大人勘查得十分详尽,在下并无其他发现。”楚天佑回神,看了县令一眼,淡笑着摇了摇头,“至于这路引,大人,不知您可曾注意到,本案有几处线索,是互相矛盾的?”
矛盾?“阁下此话何意?”文清泽皱起眉头,他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楚天佑将手中的路引举起晃了晃,笑意不达眼底,仍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语气,淡然道:“死者昨日在康家寿宴上搅局,意在挑起康家内部的矛盾,因此其幕后之人,不肖多说,必是与康家有利益纷争,最有可能的就是同为海商的一些地方豪族。”
“而若是那些海商雇人搅局后,又杀人灭口,嫁祸康家,他们为何不将这份路引取走?这文书落到官府手里,他们难道不担心,我们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主事之人?一条人命,任凭那主使有通天之力,也不能轻易脱罪吧?因此案发现场竟留下了这份路引,此乃矛盾之一。”
“此外,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