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钰宁进营帐时萧陵真正喝着一碗凉粥,看傅钰宁进来,萧陵真匆匆几口吃完了剩下的粥。傅钰宁看她这样,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萧陵真也不客气,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喝了口茶,道:“刚刚传信过来,太子没了。”
傅钰宁点点头,并不十分惊讶:“太子一直身子不好,若不是先帝那道旨意,这太子之位怕也轮不到他。太子妃一直也没有身孕,估摸着这一支是彻底没戏了。”
说到这里,傅钰宁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前日程叔来信,说二皇子妃暴毙。当时你忙着攻打柔族,我便没有跟你说。”
萧陵真食指轻轻点着桌子,思索道:“我那二嫂出身不高,只怕配不上他的野心。太子重病,二皇子妃就没了,难道没有人怀疑吗?”
傅钰宁摇摇头:“奇就奇在这里了,二皇子妃是在娘家去世的。她去世的前两天,娘家来人说老太太要不好,二皇子妃未出阁时,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女,二皇子就让人把二皇子妃送回去了,结果呢,还没等老太太走,二皇子妃就没了。”
萧陵真冷冷一笑:“萧陵肃还真是思虑周全。这下二皇子妃的死就彻底跟他没有关系了,而且若是萧陵肃愿意,还能反咬一口说是赵玄季害了皇子妃。”
萧陵真想了想,问道:“左相陆进家是不是有个未出阁的女孩儿?”
傅钰宁点点头:“去年及笄,有容有貌,才华横溢。听说,受父兄影响,陆小姐打算参加明年春天的科举。”
萧陵真眸子一颤,忙低下头掩住神色,握拳到唇前咳了一下。傅钰宁马上被转移了注意:“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在外面待久了着凉了?手伸过来,我看看。”
萧陵真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嗓子有点痒。”话虽如此,萧陵真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傅钰宁把了把脉,脸色好了些:“倒是真没着凉。”
傅钰宁看看萧陵真,忍不住道:“殿下,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平时一定要注意着一些。我刚刚进来时,你还喝那么凉的粥。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劳碌,必然是会对身体有一些损伤,现在你还年轻,感觉不到什么,等你以后老了,够你喝几壶的。”
说着,就过去给萧陵真捶起了后背。萧陵真闭上眼睛享受,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等我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傅钰宁听言,手下一个用力,萧陵真忍不住喊出了声:“哎呦你这个婆娘!”
傅钰宁气道:“乱说话!”
萧陵真赶忙赔罪道:“我错啦,就随便说说!”
傅钰宁也不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萧陵真道:“这次回京,我必定会卷入夺嫡之争中,你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
去?”
傅钰宁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怕我拖累你?”
萧陵真转头看着傅钰宁:“怎么会,我只是……”
傅钰宁笑笑:“我知道的,你怕我会有危险,怕萧陵肃认出我,会对我不利。我也知道你会替我报仇,但是,殿下,”说到这里,傅钰宁语气中多了几分恨意,“我想跟你一起扳倒萧陵肃,更想亲眼看着他的下场。”
萧陵真叹了口气,道:“好。”
她想了想,又道:“昨夜已经商量好对柔族的条件了,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带人先走,留贺林在这边处理好事宜再回京。”
傅钰宁应道:“我明日跟你一起走,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萧陵真点点头:“嗯。”
傅钰宁离开后,萧陵真回想起刚刚所说的二皇子妃和陆小姐,心中泛起怒意——
二十多年前,当今圣上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六皇子。他为了拉拢镇北侯,有意结识镇北侯之女傅清歌。六皇子模样清俊,也算得上是才华横溢,很快二人便私定终身,六皇子也信誓旦旦承诺必定会娶傅小姐为正妻。然而傅清歌志在庙堂,不愿屈居深宅后院,同时也暗示六皇子,自己若考取功名,也能帮助其成事。然而六皇子对于这种口头承诺并不十分信任,便诱着傅清歌产生亲密之事,不久之后,如同六皇子所盼,傅清歌有了身孕。
傅清歌发现时月份已经大了,不可能再喝药打掉孩子。因此,她也就错过当年科举,只能再等三年。六皇子便趁机再对傅小姐求亲。这时,傅清歌再傻也明白了六皇子的用意,也就不愿意再嫁给一个处处算计自己的人。镇北侯心疼爱女,两厢权衡之下,允诺六皇子,镇北侯愿效力于六皇子。六皇子见目的达成,也有了傅清歌肚子里的孩子这一把柄,也就不再强求。
傅小姐早产伤了身体,又始终对前事耿耿于怀,郁结于心,没等到下一次科举人就没了。后来孩子大了些,眉眼间和六皇子越发的相像,此时夺嫡之争越发激烈,京城波诡云谲,镇北侯恐这孩子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就带着孩子去了边疆。
后来六皇子登基,五年后认回萧陵真。但旨意上只说萧陵真是自己和良家女子所生的孩子,托付给镇北侯照顾至成人。即便如今的镇北侯手无实权,但也不真是摆着好看的,况且老镇北侯的次子傅清垚镇守南海,因屡立战功,已被封为南海侯。一门双侯,何等荣耀。京城人也都明白,萧陵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