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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无言(2 / 2)

别人,不断地揣测他的意思罢了。

“这可说不准,有些人偏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就能懂你!”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十分畅快,双眼虽瞎,眉目间竟依稀可见少年时的意气:“知心人,酒过半巡便称知己。”

“好好,”苏绾也不与他争辩,“老伯说的有理。”

他才又满意地哼哼,抱紧了些怀里的炉子。

两人这一应一答的迎雪也没听明白,索性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雪已经在苏绾的披风帽子上落了薄薄一层,便抬手替她拂去。

“小姐,外头下着雪,我们又没带伞,冻坏了就不好了,不如回茶馆里去。”

沥城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太寒冷,普通的棉衣便可御寒。但是盛京就截然不同,刚入秋的时候苏绾便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何况是腊月下旬的雪天。

苏绾一直都在轻轻地哆嗦,此刻便点点头:“那我们回去了。老伯不要在这里久留了,天寒地冻的容易生病。”

她裹紧了披风走出巷子,转角处却迎面碰上一人。

苏绾看着那烟白缎上的片片鹤羽,目光慢慢地往上移,到那雕着上古的凤鸟图腾的银白带扣,拔出来就是云天剑。

她的目光停住不动,竟担心再看上去就是一双淡漠至极的眼睛,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

究竟是有没有这一层缘分?

若是有,又不愿交心;若是没有,为何又频频相见,叫人拿不起放不下。

眼前人停顿了一下,终于从她身边继续走过。旁边有个侍者为他打伞,匆匆地跟上。

苏绾早知会如此,此刻却还是气笑了,眼圈泛红,一副快要被气哭了的样子。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迎雪吓得不轻,却见她猛地转身,小跑着追了上去。

“应離忧——”

迎雪竟不知道她在喊谁,却见刚刚走过的年轻公子停住了脚步,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风雪中沾了几点雪的头发轻飘,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迎雪看得呆住了,盛京有头有脸的俊美贵公子不在少数,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仙人物。

应離忧站在伞下,看着苏绾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过来,短短的一瞬,心中掠过许多东西。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最说不清楚的,好比昨夜梦中,沥城的二月天,苏绾抓着纸鸢的引线在坡下奔跑。

今晚此时,盛京的簌簌飞雪中,她红着眼圈向他跑来。

两个身影重合,一时间竟分不出现实虚幻。

许多年前他的心性便开始日趋冷淡,不因物喜,不为情困,很多常人的情绪都淡出了他的世界。

但终究人非草木,孰能完全无情。他说不出对苏绾是什么感情,在沥城时只觉得意外的合眼缘,但要说很特殊也牵强了,他帮过她的事,换了别人他也是如此做。

但似乎苏绾就是特殊些,当初只觉得她年纪小却格外有灵气,在一些时候竟能读懂他的意思,在读书声乐上又很有天赋,他也愿意结交这一类人,随手拂照一下。

到了盛京,琐事缠身,步步为营,他便很自然地将这份情愫搁置一旁,他也不会花心思去琢磨这些,万事顺其自然便好。

于是便静静等着苏绾跑到跟前,看着她轻喘着气问道:“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应離忧没有立即回答,他垂下目光打量着她。

与在沥城时的贫困不同,苏绾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如今明显的富贵了。

她的头发绾成复杂的发髻,上面的首饰以雪银白玉为主,身上的衣料也是不便宜的,精美的绣花随着裙摆飘拂若隐若现。她套了件芙蓉色的厚重披风,帽檐上是一圈雪白柔软的兔毛,一张傅粉施朱的脸冻得微微发白。

不用再过从前那般挨饿受冻的日子,自然是很好。

他缓缓道:“不是一路人,便不必要走在一起。”

苏绾心中刺痛,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在沥城的时候便是一路人了吗?还是说到了盛京,人就变得低贱了不成?”

应離忧道:“不必贬低自己,你知道我的意思。”

苏绾沉默了一会儿,懂了便能做到不再有交集?说断就断,先生到底也是薄凉之人。

她的目光垂下,轻轻道:“先生说明年三月回来,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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