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李祺从崇明宫出来后,一路赶马到何府。
到了何府,李祺因挂念何衍星与老师之事,没从何府正门过,带着王劲一路从偏门进到正院。
何府素来平静,他们一路都没遇见人也不觉奇怪,直到在何府一圈转下来都未见半个人影,王劲忍不住道:“会不会都不在?”
李祺心中一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闪过。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从事发到今日也已过去一日的时日,换作是谁家的家人应当都早已知晓了这种事。
李祺当下拂然:“去刑部。”
她今日本就是看人所来,人不在,她岂有打道回府的道理。
王劲一时还没得反应过来,他就是随口一说,他忙道:“殿下,殿下,我们今天是悄着出来的,碰上人了可不好。”
王劲所说是有道理,出宫之前,他们没走正门,主要是李怏默认了对她解禁一事不代表着她能上外头来,若是被李怏知晓他们上何府,这免不了李怏又是一顿气。
所幸何府离刑部不算太远,他们一路过去并未遇上什么人。
而他们也幸运,才至刑部旁的偏巷,在这便遇到了何府的小厮于飞以及府上的两位老人家。
李祺最先瞧见,唤了于飞一声。
于飞侧头同两位老人说了一句,三两步跑至李祺面前:“殿下,你怎么来了?”
于飞不知李祺出现在这的原因,但看到李祺身边只跟了王劲一人,便意识到她这次出来是没有其余人随行,于飞还想说的话便压到了心底。
李祺问道:“启明呢?”
“在——”于飞回头,“哎,刚还在呢。”
于飞正说着,何府两位老人看到李祺也走了过来。
阿母上了年岁,平日常在府上听到过太子的名讳,未曾见过,今日看于飞这熟捻的态度,便知眼前之人是当朝的太子。
她几乎是走到李祺面前便跪下,嘴里不停念叨着:“殿下,太子殿下,您快救救我们先生吧。”
李祺心中动容。
没待李祺反应过来,那阿伯也过来学着阿母的样子求她,还是王劲在一旁反应快,先一步拦住了阿伯的动作。
王劲道:“两位老人家先起来吧,这里是在刑部外头,人多嘴杂的,我们殿下今日是悄着来的,要是知情的人瞧见了倒也还好,若是不知情的看见你们两个老人家这样求殿下,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两老人一听,是想这个道理。
李祺也柔声道:“放心,老师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两老人这才起了身。
于他们来讲,没有什么比认识一个先生的学生兼当朝太子的人更为靠谱了。
只是阿母心中憋着一口气,起来后,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先生最近腰疼,那牢中我们能进去看他一眼,给他送点衣裳什么的吗?”说着阿母还抹了一把泪。
李祺有些于心不忍,可刑部大牢怎么是寻常人想进就进的,她只能就此安慰道:“阿母你放心,老师在里面我会让人照顾他的,只是眼下这光景不大好进去看他,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再想办法让你们进去看老师,现在你看天气还冷着,你跟阿伯先回家去,在家中等我的消息可好?”
说着,李祺朝王劲看了一眼。
王劲接收到讯号,扶上两位老人,笑笑道:“老人家,我先送你们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殿下就好。”
王劲本就生得柔和,加之身份原因说话细声细语,有他在,两位老人家多少会安心些。
等到王劲带着两位老人离开后,李祺带着于飞走向刑部侧门。
于飞即使方才还没明白李祺的用意,这会跟着他,多少也看出太子殿下想要干嘛。
刚走至侧门,门口的一位狱卒似与李祺是相识,见着他立马围了上来。
眼下这个点刑部的人大多正在处理事务,因而侧门便只有两个狱卒在看守。
李祺看了眼于飞,直接开门见山对狱卒道:“带我去何尚书的牢房。”
于飞反应快,立马从袖带摸出银子递给狱卒。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狱卒平日就靠这种时候捞油水,今日却反常地没有伸手。
李祺看出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狱卒似有些为难,朝李祺摇了摇头:“殿下,今天恐怕不行。”
嗯?
李祺看向狱卒。
于飞以为是嫌少,忙又摸出块银子来。
狱卒道:“张大人在。”
李祺愣了一下。
“现在这个点?”
狱卒点了点头:“在何尚书的牢房。”
李祺这下无话可说,平日虽说张寒啸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既然他在,李祺也没有好现在去跃雷池的道理。
李祺了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了,有没有看见何公子?”
狱卒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李祺只得嘱咐:“把银子收下,若是见了何二公子,不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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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些时候,李祺不好在刑部多停留,嘱咐于飞回家等她的消息,她自己又去了趟贡院。
从贡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