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隔壁送来的,说给你们做衣裳的。”钟喜打算盘,回了句。
何晓梅和钟桂莲两人已经结伴去买东西了。
吴洪心思一转,直接包揽了这件事。“喜哥,我媳妇这两天身上疼劲儿过了,她也暂时没法下地,让我媳妇做。”
钟喜不赞同,停止打算盘。“刚刚接正骨头,应该休息才是。没事,我能找着人。”
“嗐,喜哥,我知道,自己的媳妇我能不疼?”吴洪背着包袱,放到车上,问了她媳妇后,又进来了。“我媳妇也说自己行,我去拿了。”
也不等钟喜劝,直接到后院抱着布匹放到车架上。
其实他们两口子就是感激。
感激钟喜能在生活稍有起色后就来帮他们,感谢钟喜两口子能看见他的难处,感谢嫂子能心善,让他媳妇能治好病。
他知道,他喜哥能提出给自己媳妇先看病肯定是嫂子说的。他喜哥心细,但也细不到这儿。
这不能光嘴上说,要有行动上的表示,对不对,所以这做衣裳活计他们就揽了。
男人间嘛,有推搡客气的时候,可有时候就是会心照不宣。
“行,那就麻烦了。”钟喜在账本上记下,准备等发工钱的时候把这笔也算上。
“好嘞,喜哥,那我们就走了,我家小子,”吴洪喊“刚娃,进来,”吴刚小跑进来,“赶紧谢谢钟叔,咱们就去庄子。”
吴刚连着说了三次,说得钟喜眉开眼笑,“不客气,小伙子。赶紧去吧,赶上热乎晌午饭。”
虽然何晓梅说让他自己凑合一顿饭,可钟喜决定,回家。家里饭最好吃。
关了铺子,今日算是清闲。
走在路上,钟喜大脑飞速转动。
铁早上已经送上去,想必已经开工,不用他太操心。就是家里百酒这儿,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其实要他说,他觉得自己十五岁的女儿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敢做,敢当,勇敢,英气,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有谋划,可谓有勇有谋,就是当今男儿,也很少有做到的。不愧是他钟喜的女儿,有他的风范。
在和煦春风中走在街头的钟喜很是神经兮兮地翘了翘嘴角。随即又耷拉下来。
但可能因为是年纪的原因,还是有点冲动了。他不敢想要是没有宋观南带那些官兵过来,后果会是怎样。况且,宋观南能救得了她一次,能次次都那么及时赶到?亦或者其他人能次次赶到帮忙?
但这次确实承了宋家的恩,自然是要给备礼的。
炕上那个自己惹完事睡了,这后面还是他这个当爹的给收拾。
不过这次也不知道百酒会睡几日,要到老爷子忌日了。往年他在乱石滩,今年却在县城,但也要回去看看,不然老爷子要在地底下没银钱使了。
胡思乱想间,脚步却没有放慢。
何晓梅两人去了趟街上,来的时候紧赶慢赶也刚刚做好饭。见钟喜来,何晓梅就知道她男人应该是操心百酒了。
何晓梅盛好饭,递给百乐,“给你姐端过去,叫起来让吃饭。”
百乐端着盘子,里面是一盅鲫鱼豆腐汤,奶白奶白,是三姑母做的。旁边配了白馍和小菜。
不放心,何晓梅又嘱咐,“告诉你姐,必须吃完。”
“知道。”百乐端着盘子就走了。好似一点儿都不留恋好久没吃的鱼肉。
钟喜问韩淑,“今天百酒醒来过没?”
“没,一直睡着。”韩淑也叫了好几次,每次那人就迷迷瞪瞪,空洞的眼睛看你两眼,就闭上了。
蔺氏自从听了百酒的事格外沉默,今早人都走了,一个人窝在房子里也没出来,也没去看百酒。
听见百酒还没醒,第一次有点因为这个孙女食不下咽。
可饭桌上没人注意。
“姐,”钟百乐放下托盘,喊钟百酒。“姐,起来吃,三姑母做了鱼汤,吃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