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烟从没这么难堪过,被一个和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下面子,这事说出去得被人笑话死。
看着递到面前的名片,李含烟默默咽了口气,一直恪守的礼数让她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吼大叫,她抬头睨了林时深一眼,青着张脸走了。
一群人这才作鸟兽散,各自回到工位画图。
回到办公室坐下,江幼宁忍不住吐槽:“老巫婆,脸上三尺厚的粉都遮不住她令人作呕的表情,活五十多年也该死了吧。”
“宁宁!”闻溪睇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生气吗。”江幼宁耸耸鼻子,又窃窃了两句,“她泼你一杯冰水我都没还回去,过过嘴瘾你还不让。”
闻溪蹙着眉头,又睇她一眼,这才看向林时深
“你怎么会来这?”
林时深步调顿了一下,旋即转过身来,躲开江幼宁的视线,含糊回答:“听他们说的。”
闻溪这两年接了不少定制化单子,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深谙他们那个圈子里芝麻大点的事都是瞒不住的,不疑有他。
“你其实没必要过来。”闻溪从抽屉里拿了纸杯,走到饮水机前接水,“怎么说都是我占理,再说,她也豁不出面子和我动手。”
“但人我打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过来一趟,而且……”林时深话音一顿,接过闻溪伸手递过来的温水,笑着说,“我也不想这种时候,没人站在你身后。”
江幼宁撇了撇嘴:“?”
好好好,我是畜牲,畜牲行了吧!
他说这话时眼里含着笑意,真假参半,却也让人心头一热,闻溪蜷蜷手指,不动声色地退回到椅子前坐下。
已接近中午,闻溪看了眼时间,问林时深要不要一块去吃顿饭。
林时深当然一百个愿意,只是还没开口,一旁的江幼宁兴致勃勃地插话进来:“带我一起吗带我一起吗?”
闻溪抿着嘴唇扯出来一个假笑,毫无温度地吐出两个字:“不带。”
江幼宁:“……”
A11设计有免费员工食堂,菜色多样还有餐后水果,大多数时候闻溪都会选择在食堂解决午餐,所以等真正下了楼才意识到都不知道该带林时深去吃点什么。
“你想吃点什么?”
“都行。”林时深伸手去系安全带,好说话道,“我不挑。”
闻溪没得办法,打开手机在距离最近的商场找了家徽菜。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可以,林时深走的时候还给人顺手打了个五星好评。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五楼,离电梯还有些距离,林时深并排走在闻溪身边,走到人流量大的地方,总顺手挨的她近一些。
走到扶梯口,刚抬脚踩上台阶下去,迎面碰上朱宪揽着一个女人的腰往上走。
闻溪下意识偏过头去。
林时深看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伸手搂住闻溪的肩膀把人半搂在怀里,然后,微微低头,以一种十分亲昵地说悄悄话姿势贴上她的头发。
男人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干茶叶香,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点点沁入鼻息,闻溪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抬眼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过去了吗?”
林时深抬头看了一眼。
朱宪手上提着一只橙色的袋子,正低着头同他身边的人说话,这会刚好与他们两个擦肩,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两个。
“还没过去。”林时深脸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嘴就来,“再等会。”
他打心底里想和闻溪贴的更近些,这种亲昵让他觉得满足。
闻溪刚听他说完话就知道这人在撒谎,只是懒得去拆穿他,等到了下扶梯,她才从林时深的怀里撤开。
刚刚抬脚,一只手忽然从身侧缠了上来。
周围人声嘈杂,可是有那么一刻,人群虚化,闻溪仿佛只能看到两人紧扣的双手。
僵硬的一瞬间,林时深见缝插针地握住她的十指。
“干嘛?”闻溪抬头问他。
他瞳仁颜色比常人稍浅些,细细碎碎的光影在眼睛里流转,高挺的鼻子像是被艺术家精心雕刻过。
“亲都亲了,牵个手你说干嘛?”
林时深说这话时神色淡定,坦然的有种在女人堆里混迹了几百年的熟稔。
闻溪默了一下:“哦。”
她的手很小,因为长时间画图的原因指跟处有几个薄薄的茧。
林时深握着手跟她走的很近,也许是走出了这么一小步,他逐渐大胆起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闻溪抽空瞥他一眼,笑说:“长得帅算吗?”
林时深点头,嘴角带着明显的弧度,肯定她:“算。”
又问:“还有吗?”
“还有——”闻溪站住脚,眼尾上挑,视线盯着林时深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拖着调子,“挺主动,腹肌照不错,人也有点意思。”
林时深:“……”
果然主动才会有故事,他以前就是不够荡,这不,荡起来就好了。
——
开车回去的路上,林时深看着闻溪一直低头聊微信,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