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添三分娇憨。
美艳的皮相有锋利的锐气加持,似镶嵌了宝石的无双之剑,愈发令人心颤。
——耀如朝日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
然那锋芒只毕露了一瞬间便耷拉下去,再去看甚至有几分呆滞。
借着烛光,蒋杀回视他。
男人穿着月白长袍,面如傅粉,唇如涂朱,沈腰潘鬓,芳兰竟体,气质更是典则俊雅,如圭如璋。
蒋杀却没来由地厌恶他的目光,哪怕那目光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不含一丝狎昵猥亵之意,甚至有几分关切的意味。
她能感受到这副身体如临大敌一般,一见这男人便条件反射地调动起所剩无几的精力,紧绷着,警戒着。
但她可以肯定地说,她绝不曾见过这么一个人。
正想着,男人伸手将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她下意识挣扎,却收效甚微——身体实在过于虚弱,再一次,头炸裂般的疼痛。
她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却失败了。
男人抱起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怀中躯体僵硬,少女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没等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触及她额头的伤口,贺若宸目光一顿。
书墨适时开口:“王爷,赵大夫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发现侧夫人醒了的人呢?”
“在那。”书墨侧了侧身,以便贺若宸看见角落里的两个人。
“吴管事?”贺若宸挑了挑眉。
“是,王爷。”
贺若宸点了点头,冲他笑了一下,语气温和:“你做得很好。”
言毕偏头看了书墨一眼,然后抱着蒋杀走出了灵堂。
书墨心领神会。
“你们二人随我去领赏吧。”
吴管事与李大急忙应下,二人对视,双方俱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若狂。
……
蒋杀再一次醒来。
这一次,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四四方方的房梁,而是精美的帷幔。
她试着动了动脖子,转头去观察所处的地方,非常古老的装潢,跟她在历史博物馆中见到的全息还原场景差不多。
这里绝不是帝国。
所以说,她到底还是死了么?
想到什么,她抬起右手,凑到眼前。指若削葱根,肤如凝脂白,毫无疑问,这是一双极漂亮的手。
这手骨肉丰盈,肌理细腻,抓握时骨肉相互挤压。
但,这不是一双金属为骨纤维为皮,可以徒手掏出生化再造人中枢芯的手。
怅惘和茫然犹如投入清水中的墨,一路扩散,将情绪染成了墨色。
当是时,有人一路奔跑,急匆匆地闯进来,握住了她尚未放下的手。
“娘子…呜呜呜…您醒了…您醒了!”
一个梳着双丫髻,娇俏灵动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用脸去蹭,温热的泪水融化在她的十指间。
温软水灵的脸颊,只消触碰一下便能感受到其下汹涌的生命力。
蒋杀一时有些痴了,方才的迷惘尽数消弭。
她张了张口,方才还哭的不能自已的小丫头立即站起身,倒了碗水喂给她。
清水润泽干涩的喉咙,蒋杀稳了稳,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谢谢。”声音粗哑艰涩。
闻言,一花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们娘子从前一把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嗓子啊!
费了半天劲,蒋杀终于稳住情况,打听到一些信息。
现在,她正处于帝国历史上某一个朝代,国号为越,国姓贺若。
这丫头叫一花,是这局身体原主人的大丫鬟,原主也叫蒋杀。
其父是当朝太尉、太子少保,带三镇节度使、两路宣抚使,神威左军都统制……总之光官职就得捋半天的蒋擎。
这里是宸王府,原主是宸王侧夫人。
蒋擎,字戡。
蒋戡她知道,越朝最有名的武将;宸王贺若宸她知道,越朝最后一任君主;原主她大概也知道,最后一任君主的皇后。
史上只称她为蒋皇后,蒋杀倒是不知,她们二人竟同名。
虽然日后蒋杀会成为皇后,然此时只是宸王的一个妾室。
本朝武将式微,蒋杀的父亲蒋戡却不大一样。
蒋戡是二十万神威左军的都统制,几年前封了武昌郡开国公,官拜太尉,正式登顶大越武职官阶之巅。
而蒋杀作为他唯二的两个孩子中的女儿,嫁给非嫡非长的皇子为妾,加上这具身体对那宸王的抗拒,这里面没有点文章她是不信的。
“我是,怎么,死的?”
闻言,一花哭声一滞。
“死?您不是生病了,被王爷带到郊外养病了吗?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