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观城被屠戮的消息,使梁国举国上下大为震惊。
乾武帝听到晋安王苏堰被挫骨扬灰的消息,心伤气急,使得旧疾复发。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四皇子在回帝都的路上,收到前往瑾观城的圣旨。
“殿下,出事了。”一个穿着黑甲军服的人,闯进四皇子的营帐内。
四皇子迟意坐在案桌旁,看向桌上的地图,听到有人急忙闯进来,头也未抬,眉毛微微提起,又缓缓落下:“何事?”
四皇子身边的得力副将秦时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初一,没见殿下正忙着吗?怎可没个正形。”
若是平时被说,初一肯定跳脚,此时,他脸色凝重,朝四皇子俯首行礼,递上圣旨:“殿下,胡人夜袭瑾观城,瑾观城……已破,胡人屠城了,死伤无数,圣上气得旧疾复发,命殿下即刻前去……查看!”
站在四皇子身边的秦时大惊失色:“胡人已十几年不敢前来范我边境,为何会突袭瑾观城?”
四皇子向来处事不惊,也惊讶地放下手中地图,抬头看向初一。
初一此时给了秦时一个白眼,恨不得吼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
“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四皇子豪不犹豫地整军,前往瑾观城。
任由他们日赶夜赶,到达瑾观城也得十天,现场的尸体虽已收敛,看着血迹斑斑,破碎的城墙,依旧惨不忍睹,其惨烈可想而知。
春城太守跟随四皇子的军队来到瑾观城,他与晋安王交好,悲痛难忍:“瑾观城里竟无一人生还,这些胡人太可恨了。”
初一看到眼前景象,心中也是愤恨:“竟敢如此残杀我南梁子民,胡人是欺我南梁无人了吗?”
四皇子看了一眼荒凉的残城问:“查到什么了?”
“查看了每一个哨岗台,那里的人都死了,所以胡人直达瑾观城,十里营的人都毫无察觉。”秦时心想瑾观城离胡人领地足足有三十公里,这其中就有十个哨岗台,对方竟轻易将人砍杀,除非有内应。
“十里营离瑾观城不过十里,为何迟迟不去救援?”四皇子看向春城太守问道。
春城太守瞟了一眼四皇子,沉声回道:“十里营也遭到了突袭,死伤无数!”
初一听闻此言,难以置信:“赤羽军,可是南梁最强的军队,怎么会轻易被偷袭?”
春城太守看向四皇子:“那日是郡主出嫁的日子,举城欢庆,十里营也一样,但不知为何酒水会有问题,赤羽军并非不愿前去支援,而是自身难保啊!”
郡主出嫁?初一瞄了瞄自家殿下,本该来迎亲的人,却没有来。
秦时给了初一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这个亲是皇帝与晋安王定下的,四皇子本就不愿,到了娶亲的日子,找个借口平乱去了,小小叛乱,哪里需要四皇子亲自去,摆明是想逃婚。
春城太守难过地继续说道:“瑾观城内的守军不足五万,怎么抵挡得住胡人的二十万大军,待赤羽军斩杀敌人,前来支援,瑾观城早就是一片血海了!”
“我听说敌军也是死伤惨重,哪怕只有五万守军,晋安王依旧守到天亮,重伤敌军首领格桑,让敌军歇了南下的心,只是可惜了晋安王他......”秦时既难过又可惜,除了他家殿下,武将中他最佩服的人就是晋安王了。
春城太守也是心有余悸,如若对方攻打春城,一个时辰都守不住,暗暗自责,不应如此疏忽大意,这里毕竟是边境。
四皇子心沉了沉,他不过是任性了这一回,就这一回,就让他后悔了一辈子。
如果他当时前来迎亲,如果他当时不任性,这满城无辜的百姓,会不会......
但是,没有如果....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
春城太守看着四皇子沉默不语,安慰道:“殿下不必自责,此事谁也无法预料。”
“郡主,是否已安全抵达帝都?为何没有消息?”初一想提醒自家殿下,关心一下未来主母的情况。
春城太守年事已高,想起那个活泼又调皮的丫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小郡主,如今也生死不明!”
四皇子转身回望春城太守:“发生了何事?”
“送亲的仪队全死了,就在春城外几里处,小郡主直到现在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春城太守哽咽道。
秦时脸色凝重:“殿下,这是预谋?”
“圣上本就想殿下来调查原因的吧,从西泠城来到瑾观城,哪里来得及救援。”初一抿嘴叹息道。
四皇子留下部分人马,守护边境,以防敌军去而复返,带着亲随,赶回帝都。
“殿下,为何如此着急赶回帝都?”初一好不容易赶到瑾观城,现在殿下又要着急往回赶,身体有点吃不消。
“初一,你真是废话越来越多了。”秦时此时跟在身后说道。
初一幽怨的眼神,直直地瞟了过去,他识趣地闭嘴跟上。
秦时心想,殿下一定也是发觉了,朝廷内有人通敌,此人可能就在圣上身边。
苏暖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一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