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这盛京大酒楼会便承包皇城内各衙各府的宴席,而孟清也还是修史院一小史官时,有幸蹭过一次。
孟清也上任太史后,便没继续以大酒大肉犒劳修史院众人,而是直接折算成银两分发下去。
倒是刑部,不知是否有这个习俗。
不过林宴既然都与掌柜的勾结在一起,那必然是打算在饭菜中下毒,沈如琢对此毫无防备,孟清也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虽然距离中秋日还有好几天,但孟清也恨不得顷刻飞奔到沈如琢面前,向他告知此事。
她抬头一看天色,余晖微弱,但仍有光亮。
现在去寻沈如琢,应该不晚吧。
她不怕沈如琢质问自己为何要贸然行动,逃出千香苑,自己探查到了如此重要的信息,沈如琢怕是感激都来不及。
孟清也想得很美好,然而沈如琢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
刑部,沈如琢如往常一般留到了最晚,忙碌一天,成堆的公文也未批完,还要抽时间去管杨朝被杀一案,心力交瘁。
拖着一身倦意,沈如琢伸了一个懒腰,双眼微闭,再度睁眼,就见大敞开的门前,一脸戏谑的孟清也。
沈如琢不紧不慢的收回手,状似无意的整了整衣襟。
“怎么不敲门?”
“门是开着的。”
大意了,白日向他需要他批阅的文书太多,他便将门敞开着,方便下属进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千香苑待着吗?”沈如琢再度发难。
“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已知晓了吧,燕燕原名林宴,是林道安之子。”孟清也还欲再说,却被沈如琢打断。
“我知道,不用说了。”
他不似先前那般漫不经心。
孟清也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捡了其中重要的说,“我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林宴逃了,我尾随他一路,亲眼看到他进了千香苑旁边的盛京大酒楼。”
“那又如何?”
孟清也见沈如琢还未看清其中的厉害关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傻了啊,中秋刺杀,而盛京大酒楼会负责刑部的庆贺的宴席,若是他们在饭菜中下毒,你不就危险了吗?”
“你多虑了,我从不参与此类宴席。还有,我傻?”沈如琢极为正经的回应,倒显得孟清也多此一举了。
孟清也情急之下不小心骂了他,被他这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不参加宴席,我就不相信你还不吃饭了,总有下手的时机。”
“沈某自己下厨,旁人也能害得了我吗?”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沈如琢亲自下厨?孟清也脑海中自动浮现一副沈如琢身穿抹裙,在厨房生火的场景。
“你堂堂刑部尚书,有时间自己做饭?”孟清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与沈如琢争论他该不该自己下厨这件事。
“你不是说了他们会在中秋日行事吗?中秋佳节,沈某做一顿饭犒劳犒劳自己,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孟清也觉得沈如琢今日尤其话多,简直就如被夺舍了一般。
“哦,那你可真是文武双全。”孟清也敷衍至极。
“我并不会武。”沈如琢正色道。
不会武?沈如琢居然亲口承认自己不会武,孟清也顿时底气十足,“你不会武,那不更是给了林宴可趁之机了吗?”
“这样不是更好嘛,不以蝉诱惑螳螂,怎么黄雀在后呢。”沈如琢胸有成竹。
“你已想好对策?”孟清也纳闷。
“没有。”沈如琢极为诚实。
孟清也倒吸一口冷气,沈如琢怎生如此古怪,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往日常挂在嘴边的冷意也消散了。
“沈……沈大人,你今日心情很好吗?”孟清也支支吾吾。
“怎么了?”
“你比往日平易近人了些。”孟清也本来想说的是,你吃错药了?
“沈某对你很凶吗?”沈如琢奇怪,他对孟清也已是无比宽容,她误闯之下扰他清梦,他没罚,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还是没罚,反而还遂了她查案的愿望。
“那倒没有。”孟清也对沈如琢的雷霆手段了如指掌,心中存有惧意实属寻常,但沈如琢确实没有伤害过她,她那一丝害怕,正慢慢消融。
沈如琢难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既答应孟清也一起查案,便不会对她怎样,何况她确实有几分聪慧,不过几日便探查到了重要消息,他已将孟清也看作自己人。
用人不疑,是沈如琢一贯作风,孟清也立了功,自己没有理由对她冷言厉色。
只是孟清也似乎不太领情。
“沈大人,话已至此,你还是防备着些中秋夜的饭菜吧,就算你不吃,万一你的下属守卫们中计,你不也孤立无援了吗?况且你还不会武。”孟清也的关心之色不似作假。
“你不是会武吗?”沈如琢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你……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沈如琢的话,是在暗示她在中秋之夜也要来刑部?
“孟大人既搅入这趟浑水,便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