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步。孟清也在女子中已算高挑,但沈如琢面前,依旧是矮了一头。
不远处马车上寅竹见他们匆匆赶来的身影,便下了马车等候。
沈如琢先至一步,颇为好心的为孟清也撩开车帘,示意她先进去。
孟清也一路小跑着跟上他,费了些力气,身体倒也暖和些了。
见沈如琢如此,她也不客气,大方的上了马车。
马车内异常朴素,木制座椅内里中空,即使在冬天,上面也未铺毛毡,光秃一片,泛着冷意。
“你都已经做这么大官了,怎么不换个豪华点的马车?”孟清也疑惑道。
沈如琢:“沈某身为高官,不更应该以身作则,行事简朴吗?”
“以身作则?”孟清也的质疑几乎是脱口而出,沈如琢的坏名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怎么以身作则。
但她顷刻间便后悔了,此言有点伤人,她既已决定相信他是个好人,就不该继续存有这样的想法。
她有些悻悻的观察沈如琢的反应,从他面上,看不清什么情绪,依旧平和的面色,但越是这样,孟清也就越心惊。
这段时间的亲近,让孟清也有些不知所措,害怕错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他并未将自己视为朋友,她便没有底气说这只是玩笑。
沈如琢倒没想那么多,挑眉望了她一眼,从身侧拿起一个手炉递给她。
孟清也小心接过,他这是不在意的意思?炉子一接触到手心,温暖的热气便翻涌而来,暖得让人撒不开手来。
孟清也双手紧紧抱着手炉,方才在外经受冷风吹拂,几乎冻僵了的手,渐渐恢复知觉,重新染上红润。
马车缓慢行进,孟清也挑起车窗以流苏编成的帘子,风灌了进来,让她不禁感到瑟缩,寒山寺渐渐被甩在了后头,只露出了一方檐角。
她放下帘子,微微向沈如琢凑近了些,不知怎地就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口:“沈大人,立冬虽已过,但寒山寺折叶祈福的习俗还在,不若下次我们一起去?”
沈如琢惊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拉开二人的距离。
“哦?”沈如琢说这话时尾调上扬,一双眸子里满是意味深长。
“你爱去不去!”孟清也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反问,去就去不去就不去,直接说就好,非要以那黏腻语气反问,似在逼她认输一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却不得抒解。
脾气还挺大,沈如琢被她的话呛到,却并未遂了她的意,仍以迂回的话来应答,“孟姑娘想沈某去吗?”
“问都问了,当然是想……”孟清也小声嘀咕,沈如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有病。
“嗯?我没听清。”
“不去了!磨磨唧唧的。”孟清也天生不甘示弱,虽不知沈如琢为何言语间满是捉弄,非让她亲口说出一个想字,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得逞,什么想不想的,她一点也不想。
被嫌弃磨磨唧唧的沈如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听不懂孟清也的意思一般,自顾自的安排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我瞧明天便是个祈福的好日子,到时候我派马车去修史院接你。”
“你……”孟清也想发脾气,但却无处发泄,指着沈如琢咬牙切齿道:“行,你厉害!”
沈如琢笑着颔首。
……
分别后,孟清也一想到明日将与沈如琢同游寒山寺,心底便止不住的期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着明天该穿什么衣服,该戴什么发簪,该不该戴耳饰呢。
醒醒,醒醒!孟清也,这像话吗?孟清也绝不承认是自己想见沈如琢,将一切喜悦都归结于自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她已弄清真相,但她明白,这个真相并不能现世,先不说沈如琢会反对,便是皇帝那关,她也过不了。朝堂之上,经林道安之手而加官进爵的人不再少数,遍布大夏各处,盘根错节,一旦这个真相被披露开来,对朝堂局势,大夏安宁,都无益处。
只是可怜沈如琢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但孟清也不会放弃,他不是说了吗,近年来他已着手拔除那些经由替考而做官的官员,待这些势力被一一除掉,便无后顾之忧,她亦有了底气,为他平反。
欺师之名是假,还有包庇谋反将军的骂名,孟清也不禁头疼,这乔将军已死,当年的真相,该从何处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