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苏卓屠村之事,裴沉也在暗中操作,那她就更想不明白裴沉为何要如此行事,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倒是苏桃所说的活人生祭,孟清也弄明白了。
孟清也懊恼,“我不知道。”
沈如琢轻笑:“我也不知道。”
孟清也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沈如琢的手臂,“你不知道还问我?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但我知道,裴沉是想利用我们达成某个目的,而这个目的,我猜,与他最初所说,并无二致。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扳倒裴青烈?孟清也不明白这对裴沉有什么益处。
续命之术,为短命之人续命……
孟清也下意识便想到了陆微言。陆微言亲口所说,她活不过二十。
难不成裴沉还是个痴情种?可再情深似海,也不能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来献祭,何况那所谓的续命之术,真的能续命吗?陆微言是那样一个善良的人……
“我是越来越迷糊了。”孟清也叹了口气。
“别灰心。幸运的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沈如琢沉声回道。
“真的吗?”孟清也欣喜。
“乔时雨说的。”
乔时雨以苦肉计转移裴青烈的视线,换得此机会,裴青烈故意搞得满城风雨,欲借此,引“乔时雨”现身。
孟清也点了点头,“那我上次提到的受伤之人,也是他吧?”
沈如琢不欲隐瞒,“是。但并非有人伤他,是他自残……”
沈如琢初听暗卫禀告时,亦惊讶,没想到乔时雨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为复仇,却不是为自己,为真正的“乔时雨”。
自林鹤年改名换姓,成为“乔时雨”的那一天,他便不可能放下,至死方休。
孟清也唏嘘,“你们都好狠。”
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孟清也算是见识到了。
沈如琢:“谬赞。”
“……”孟清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片和谐之际,门外忽传来声响。
叩叩叩,在寂静夜里,敲动着人心,惹得屋内二人皆是一惊。
乔时雨身负重伤,还在安养,门外之人,不可能是他。
那是谁?孟清也呆立着,好在沈如琢有早熄灯的习惯,只一火折子的光亮,透不过油纸窗户,从外向内瞧,屋内人早已安眠。
但那不速之客却并未离开,见无人应声,反而敲得更大声。
若是把门外把守的侍卫引来便糟了,孟清也急得不行,门外人却有恃无恐。
这时,沈如琢耳语道:“将这身装扮换下。”
孟清也心领神会,翻出下属衣裳,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踮起脚尖移步至床榻之上,幕帘一拉,隔绝外面。
待一身妥当后,孟清也才示意沈如琢开门。
“沈大人,冒昧来访,扰你清梦,在下给你赔罪。”
竟是裴沉。
孟清也心中一冷,她可以肯定,来此院时,身后并无人跟随,裴沉必不是随她而来。
那是何目的?
她不会被认出来吧?
孟清也清了清嗓,“原来是世子,沈某眠深,世子久等。”
屋内并未点灯,只有从门缝开合处透过的丝丝月光,朦胧间,看不清人脸。
裴沉今夜前来,实在是为白日之事烦恼,苏桃究竟是否生出二心,他疑心重,眼见计划成功在即,便不能放过些许漏洞。
沈如琢是苏桃请来的,或许,他会知晓苏桃的动向,运气好些,说不定那名叫子清的婢女,与他就是一伙的。
若是这样,裴沉也就不担心了。
“沈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孟清也一人双手掌着门,只开了一条缝,而沈如琢在她身后,裴沉只能看见孟清也,却瞧不见她身后的沈如琢。
她犹豫不决,沈如琢却替她做了决定。
“拒绝。”
沈如琢故技重施,以指尖在她脊背处写字的方式下达指令。
“世子,更深露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沈某实在是困得慌。”孟清也略显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裴沉神色一凛,并未再强求,“沈大人是个爽快人,如此,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可否知晓苏桃的下落?”
孟清也故作疑惑,“苏桃是何人?”
裴沉继续道:“沈大人不必防备,苏桃亲口告诉我,沈大人此行,是为她申冤而来,放心,我也有此目的。”
孟清也暗叹,果真是苏桃将他们卖了,不然裴沉怎么会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应下。”是沈如琢的指尖,又在作乱。
“可沈某并不知她下落。自入城后,她便向我辞行,自此再未见过。”
孟清也按沈如琢的吩咐,委婉道。
裴沉并未放弃,“还有一事,子清是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