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竟有此怀疑。
孟清也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前两个问题,沈如琢皆替她抉择,到了这,却再无反应。
这是让她自行决断?
“沈某手底属下甚多,哪记得住名字。”
孟清也只好这般模棱两可的作答。
“那……算了吧。成功在即,遥祝沈大人,得偿所愿。”
裴沉拱手行了一礼,态度十分谦和,似并未将子清一事放在心上,言辞祝福。
孟清也明白裴沉所谓成功,是指他们即将离开塞北。从而脱离裴青烈的掌控,回京呈上罪证,还塞北安宁。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孟清也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裴青烈的罪行,足够祸连整个家族,哪怕是皇亲国戚,裴沉自己亦难逃一死,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多谢世子。”孟清也附和道。
裴沉并未久留,道尽来意后,便离开。
皎白月光,洒在深深庭院内,裴沉染了清辉的背影,瞧着落寞十足。
孟清也收回目光,将门合上。
“吓死我了,你说他到底为何这般着急苏桃的下落啊?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不该愧疚一辈子吗?哪有脸面见她?”
孟清也轻声抱怨道。
沈如琢:“这世上多得是狼心狗肺之徒。”
孟清也感到稀奇,“你居然会骂人?”
不过这话倒中听,她喜欢!
沈如琢神色自若,“阿也的关注点,始终出乎我的意料。”
“……”孟清也哑口无言,她就不该说这话,缓缓叹了口气,道:“希望真如裴沉所说的那般,得偿所愿。”
“他不会暗中使坏吧?方才所言就是在嚣张?”孟清也突然反应过来,裴沉怎么可能会那般好心。
沈如琢却已胸有成竹,“阿也只管放心,这城,我们出定了。”
孟清也:“有你这句话,我放心。”
沈如琢如何谋划,孟清也并不关心,但只要一对上他那双沉静的眸子,便觉心底安宁,平静似海,包容她的急躁与不安。
……
转眼便来到了出城之日。
孟清也在仅剩的一日内,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徐氏家仆,至于侍女子清,没了便没了,裴沉即便有所察觉,也于事无补。
践行宴是乔时雨需顾及之事,她与沈如琢的目前身份,可够不上。
他们要做的,便是备好行李,出发便是。
为防裴青烈搜查包袱,沈如琢特意将账本与牛皮卷带在了身上。
如此,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孟清也低眉顺首,于喧嚣间瞧见乔时雨被一干人恭维着来到裴府大门前,裴青烈,亦在其侧。
眼见着裴青烈拿出一副豪爽姿态,硬要送他们至城门,孟清也心中不解,不知他在憋着什么坏。
乔时雨脚步虚浮,嘴角泛白,周围却浮着酒气,摇摇晃晃的,似醒似醉。
孟清也微微蹙眉,底气不足。
主人公一至,众人翻身上马,孟清也不禁望向了沈如琢,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却很管用,叫她心中忧虑消解了些。
孟清也想得很简单,回京,陈罪。当然,她亦有私心,那便是孟元知,此案由沈如琢经办,救人,易如反掌。
何况孟元知也不过受害人罢了。
马蹄声阵阵,扬起尘灰,临街却无百姓,十分冷清。因而一路畅行,直至城门。
裴青烈与乔时雨的马匹一齐停在前方。
“贤侄,代本王向你父亲问好。”
话落,乔时雨微微颔首,扬起一抹笑,“劳王爷牵挂。”
裴青烈十分满意,随即便朝城门守卫厉声一喝:“开城门。”
他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乔云阔之余孽前来,便可瓮中捉鳖。
紧锁的城门缓缓向外打开,乔时雨心中一喜,勒马朝裴青烈告辞。
“等等……”
乔时雨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却并不慌张,他望向裴青烈,露出不解的神情,“王爷还有何事?”
“急什么?贤侄,难道你就不想抓住那日害你受伤的刺客吗?”
裴青烈反问道。
孟清也听得分明,裴青烈果然没那么好心。她望着大开的城门,不禁有些焦急。
乔时雨:“王爷此话何意?”
如此冷静?孟清也将目光放在乔时雨身上,他稳坐于马背之上,面对裴青烈不怀好意的试探,却未见丝毫急色,似稳操胜券。
裴青烈干笑几声,“自然是抓刺客。徐贤侄,得罪了,本王怕刺客诡计,混入出城队伍之中,只能派人细细查看一番了。”
乔时雨神色未变,此行队伍人数稍简,除沈如琢与孟清也之外,只徐相无留下的四名护卫,裴青烈纵是要搜,也搜不出什么名头来。
怕就怕裴青烈不仅要搜人,还要搜随身包袱。账本罪证,悉数由沈如琢保管,出城之路只有一条,便是那罪证是烫手山芋,也只能随身携带。
眼见着城门守卫验完了人,即将去清查包袱,乔时雨多日维持的冷静假面,稍见破裂,目光不自觉的露出些盼望,似是等待,却无多少耐心。
那情绪转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