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粘上一点都会要人性命,且药效迅猛,即使华佗在世也无法回天。我要你将此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卫皇后的茶水之中,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卫昤安就必死无疑。”
叶弈没有再犹疑,立即接过了那瓶药,看着上面双燕同飞的图样,他的双眉微不可见地蹙了一蹙,却在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那不咸不淡的神情,低低答了一声“孩儿遵命”,随即恭顺地退出了议政阁,只留司徒启和司徒烨在屋内,被通明的烛火拉长了身影。
“当初卫皇后在携芳殿坠楼,阿熠为了救她把自己伤得连续三天下不了床,要我说,卫皇后本就是咱们的眼中钉,直接掉下来摔死了更好,又何必要救?阿熠这么毫不犹豫地就救了她,可见他已生恻隐之心。如今阿熠这个样子,父亲却派他前去除掉皇后,您当真放心么?”司徒烨似笑非笑,一张脸暗地如鬼魅一般。
司徒启两手扣于鼻下,思索良久,道:“若他此次能除去卫昤安,则表明他还可堪大用,若不能……”他深深一叹,似是唏嘘似是痛惜,竟有了几分缠缠绵绵的意味蕴含在其中,“感情用事,情在理先,如此这般糊涂行事,终究是朽木一块,难成大事。”
司徒烨笑道:“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最是口是心非惯了的,心里越在乎什么就藏得越深越怕别人看见,心里越想要嘴上又偏偏说着不要,要他改?只怕难上加难。”
司徒启勾唇笑道:“所以为父心里一直更加中意你,你虽不及阿熠沉稳,更没有阿熠那样深的城府,可贵就贵在你从不感情用事,发起狠来全然不顾恩义情义,这样的性子才够硬够狠,才没有软肋可言,更加合我心意,至于阿熠……唉,历练了他这样久,却还是原来那个性子,只怕还是难堪大用,当真让我有些失望。”
司徒烨颇为得意,此刻更加低眉顺目道:“多谢父亲夸奖,可是此番……若阿熠不能成功除掉卫皇后,要再想除掉她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如果阿熠真的不忍心下手,咱们可要再留一招后手?以求一个万全之策?”
司徒启略一思索,遂点头道:“那是自然,从前我对熠儿还算放心,可如今……他竟然对卫昤安生了这样不该生的情分,那还谈什么成大事兴大业?如此无用,当真让我心寒!”
司徒烨“嘿嘿”一笑,在一旁恭顺道:“请父亲宽心,阿熠不行,再怎么还有我呢,若阿熠真的下不了手,孩儿自会帮他一把。孩儿会派我的人侍立在授章殿之外,若卫皇后按咱们的计划喝了那断肠草也就罢了,若没有,孩儿就让咱们豢养的武士张苻朝卫皇后发出暗箭,张苻是孩儿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箭术如神绝无虚箭,咱们再把那暗箭之上淋上毒药,不怕卫皇后不死。如此一来,即使阿熠一时心软,他也坏不了咱们的大计了——孩儿只是替父亲您不值啊,费了这么些年来调教阿熠,临了了要派上用场了,他却开始谈起情说起爱来了,莫说父亲,就是我也觉得荒唐啊。
灯火婉约,天阙迟暮,叶弈停在议政阁之前,听着里面父子二人的谈话,手里的佩剑握了又握,直至右手生疼。他深深吸气,看着满天滚滚的月光,不知在想什么,只看到那星一样的眼眸里,尽是满满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