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妄动,又在正门下设伏盯着这贼人,才没有教他逃走。”
众人的视线陡然一转。
灯花落下。
只看着站在那里的小姑娘个子小小的一只,模样不过豆蔻左右,衣裳的颜色也是生嫩的桃李青芽色,还在发后挽着着两只花编小辫,可生的灵动俏丽。
李舍泰着实有些意外,“……嗬,你这女娃娃好生机灵。”
“这位姑娘是……”杨氏有些迟疑。
“母亲,这是随单大人一同来府上拜访的贵客。”李麟生说道。
“玉儿见过夫人。”
单玉儿走前了一步欠身向她扶了一礼。
杨氏忙让她起来,“是贵客来访,我不曾相迎失礼了。姑娘救了我麟儿,可是我李家的大恩人啊!若真让这歹人得了手,那可真正是……真正是……”
单玉儿道,“夫人言重了,我既是……我既是府上的闲客,主人家有难自是不得坐视不顾。眼下入了夜,原是不该惊叨了主人家,只是这贼人暗藏盘饲身畔,想着若让他逃走不将他揪出来正法实在难以安寝,便才出此下策。”
杨氏就着她说话的工夫,翻看了一眼呈上来的药盅和药盖,再望向了地上跪着惊惶不动的小厮,眼里恨骨的拍案,“可好一个恩将仇报的奴才!”
“呃啊呜呜——”
潘福被那一声喝声给惊住,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纵横涕泪的讨饶一命,因为哑疾说不出话,便只得拼命的用手比划着呜啊叫着。
那一副模样可实在似个灰头灰脸的老鼠。
李麟生合衣坐在了中舍之间,病白的脸色在灯盏下更显有几分薄弱。
他微低下眼,似有叹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家里来来往往每年都有新人进来,总免不了手脚不干净的异心之人。他既有二心,这里必是不再容他。至于其它……他虽有歹意,但我却也无事,就……”
“他不止有歹意,还有造恶。”
单玉儿打断了他的话,望着他说道,“家丁暗中下毒谋害主人家,如此横恶何以不惩?纵是再有宽恕之心,离了这家法,也还有公法在上。这潘福恩将仇报,暗中害人,如何能轻纵!”
李麟生微微抬头望向了她,眼里似有一顿。
“恶必加惩,不若,为恶之人当无恶不作!”单玉儿站在他的面前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
“……咳。”
李麟生久久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只低咳了一声。
李舍泰听到这里也道,“单家姑娘说的不错,子麟,你如此心软可不是放任恶人逍遥法外?这厮如此不知忠义恩将仇报实在是可恨至极,你侥幸逃过一难那是你的福报,哪里用得报给这个畜牲!依我看即便不将他痛打二十大板,也要丢去大牢里关上几天交给单大人发落!这得背主忘恩的东西可不叫他脱一层皮才长得记性!”
听到了他的这一番话,跪在地上的潘福当即瞪大了一双眼睛,满是惊恐的模样,直跪着爬走几步往李麟生面前求饶,不停的磕着头。
只看着他一旁跪地求饶一边比划,满面的涕泪。
尽是些呜啊声。
“他在说什么?”杨氏问。
“……”
见他们读不懂自己的话,潘福又跪着拉扯起来了一旁的侍女,哭啊着求她帮衬自己一把,那侍女抬了一下头,忙低了下去,也不敢乱说话。
“你可是懂哑语?”
“……是。”那侍女迟疑了一下,道,“婢子的娘亲有哑疾,所以知道些。”
“你若知道他说了什么便同我们讲讲。”林氏道。
“……”
那丫头看了又看,模样有些犹豫的说,“……潘福是在说,他是听信了江湖郎中的偏方,以为自己求得了能够长命百岁的方子,眼见着大公子又病下了,便想要给大公子治病安身,才将那些药一并儿放在了里头,他说他断没有戕害大公子的意思。”
“呜啊啊——”
听到那侍女说完,潘福含泪的点了头,直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咚!”
这一磕,只磕得额头破血。
便是任坐在上头最硬心肠的人听着都觉动容。
堂中一时沉默了下来。
旁座的周氏面有不忍的看着那磕着的一头的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又重重的叹下了一口气,“……可真是好生糊涂,大公子的药一直有大夫调息着,哪里能信得那些个江湖郎中?”
跪在地上的潘福不住抽噎着涕泣。
那侍女看了他一眼,说,“……潘福说,他一直感念李家的大恩大德,若不是有李叔将他从芜州带回府上,他早就曝尸荒野……大公子的病情日夜反复让人揪心,他也想要尽一份心力,只盼着大公子能早日康复……”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实在是难以再继续厉声颜色下去,只是心里生得复杂。
大公子的病确是揪着府上每一个人的心。
想到这里,只觉得又有些痛心又有惋惜。
“唉……”也不知是谁叹了一声。
只觉得是一夜荒唐的闹剧。
眼下见着真相石出,明悉了当中的原由,杨氏敛了几分厉色,道,“……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