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髓的寒意。
既然能得重来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当年的惨剧再一次发生,那么多的人死去,那么多的人含冤,看着百年的大家顷刻间轰倒,所有一切毁于一旦。
……可是,眼下的她究竟能做什么呢?
单玉儿握着笔,神色有些怔愣的望着,一时间却是全然的毫无思绪,甚至于有些茫然。
没有人相信她。
一个不过豆蔻之岁的小女孩。
也不会有人告诉她真相。
哪怕是她的亲叔父也会对她有所隐瞒。
单玉儿掷下了笔,整个人仰躺在了椅子上有些出神的望着房梁上,就这样呆呆的望了良久,好似魂游天外。
她好像……除了把这些事情,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李麟生之外,似乎就没有其它能做的事了。一个不过豆蔻的小丫头,没有人会信她,没有人会把她当回事。
“……”
不,她可以做很多的事。
她可不是小女孩。
她是十年后当朝唯一的一介女官,是中堂之上的青司鉴大人。
她是来救他的,不是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惨死一遍的!
单玉儿睁了睁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衣中摸索着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用纸折好的纸包。在看到这一个纸包后,她的神色顿生变得格外的谨慎严肃了起来,重新坐直了腰身,打开了那一个纸包。
里面是一些细小的晶状的粉末。
是那一夜,她擒获潘福后,在药竺堂一片混乱之即,取留下来的东西。
——潘福下的毒。
如今看来,潘福不过是一介微末不值一提的鼠辈,但这背后人的究竟是谁却是需要查究下去。
单玉儿折回了纸,神色若有所思。
她需要一些人手。
能让她信任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一些可以使唤人的金钱银票,能够供由让她随意调度。
可是……她要从哪里去找来这些的人手,又从哪里获取这样一大笔银票呢?
“……”
单玉儿取下了腰间上挂着的那一枚玉佩,正望的出神之际,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却让她顿生警觉了起来,她原是算得上敏锐的,但在这一声敲门声前,她却是没有听到丝毫的走过来时的脚步声。
“是谁在外面?!”单玉儿喝声。
“大公子有托。”外面传来的声音并不熟悉,但单玉儿却也听辨出来了是那个自称李麟生随侍的男人。
“进来。”
单玉儿收合起玉佩。
抬头。
正看着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你是宋影青?”单玉儿问。
“是。”
“麟生哥哥的随侍?”
“是。”
“我从来没见过你。”
单玉儿盯着眼前的人,微眯起了眼睛,问,“你说是他的随侍,你什么时候跟的他,又如何证明?”
宋影青想了想,说,“大概十天前的样子,大公子从主人那里卖下的我,立下了生死契,让我随侍保护他的安危,我就是那个时候跟的大公子,姑娘。”
单玉儿怔了怔。
宋影青又侧首想了想,说,“生死契立下,姑娘请相信我对大公子绝对的忠心。”
单玉儿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说保护他的安危?”
宋影青点头,又说,“但我只能保护他不受外患,其它的……”
单玉儿见他话中有话,皱眉道,“你知道他为什么病成这样吗?”
宋影青说,“姑娘,我只是大公子手上的一把剑,只听命行事。”
单玉儿的视线落了下去,停下了他中的那一个盒子上,想起来他方才敲门的时候所说的话,从座椅上站落了下去,立在了他的面前。
“你刚才说,大公子有托?”
“正是。”
“麟生哥哥尚在昏迷如何相托?”
“是之前的事。”
单玉儿走在了他的面前,“他托你什么事?”
宋影青说,“大公子病前有托,若他有恙,让我将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单姑娘。”
说罢。
伸手打开了那一个盒子。
锦盒掀开。
玉锦朱纹,宝章庄朴。
——竟愕然是李家家主的宝印!
单玉儿看着里面的宝印,神色错愕的倏地抬头望向了眼前的人。只看着他一脸的平常,只当是完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任务,除此之外就再无其它。
李府之中所有的人由你差遣。
十三条水线由你调夺。
十六家商铺由你主持。
三户银庄所有的钱财由你任意提取支配。
无论你需要什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愿意给你我所能给你的我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我倒下。
请你继续的、不停歇的、一如继往的往前走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