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连忙拉着欧阳谦先进了那家店,吩咐小二随便上点什么,就进了一间隔间,龙庭示意他老实坐着别出声,欧阳谦只好闷闷的坐着,等着柒休觐进来。
柒休觐知道这种情况下一般是吃不了东西了,只好让小二帮她把卤味打包了,然后也进了一间隔间,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放在自己跟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是一个穷鬼,可请不起阁下喝什么琼浆玉露,十文银子一两的酒,不知能否入您的口?”
那人冷冷的看着柒休觐,蓦地说道:“我认得你。”
柒休觐涌起不好的预感,眉心一抖:“哦?”
他冷笑一声:“你忘了?我不相信你能忘了……”他意有所指,“你倒是活的好好的,比那些一碰就废的女人强多了。”
柒休觐脸色巨变,瞬间手就抓住了桌角,强烈的羞辱感扑面而来,她不是没想过此生可能都要带着那些恐怖恶心的阴影活下去,只是没想到在哪里都能遇到,遇到那些亲眼见证过自己丑事的人。他们打量自己的眼光,就好像黏糊糊的鲶鱼,透过衣服盯到人身上去,她几乎都要喘不上气来了。那人见她的脸刹那间爆红,低笑一声:“放心,虽然我亲眼见过你跟别人颠鸾倒凤的景象,不过我不会宣扬此事的,毕竟这事是不能见光的,我还要顾虑我的财路呢。”
隔间的欧阳谦脸色黑如煤炭,不是所有人亲耳听到自己爱人跟别的人有交集还能咬牙忍住的,他几乎是用近乎变态的方式压抑着自己。龙庭心里默默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被人传的满天飞了,她还好意思要求别人为她约束自身?哪来的脸面要求的?龙庭怕他按捺不住掀桌子冲出去,一直提防着。
柒休觐隐忍的劝自己要冷静,这事已经过去了,她不应该一直拿过去的羞辱来折磨自己,可是屈辱感怎么是能被控制的,她的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浑身也在止不住的发抖。他瞥了她一眼,戏谑的道:“我劝你也掂量清楚点,我上边有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今日的事,你最好别管。”
柒休觐暗中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有了几分清醒,她拿起酒壶猛灌几口,随后努力平复一下情绪,把思绪又拉回到这件事上来:“哦?”
男子挑眉:“不信?”
柒休觐只冷淡的看着他,那人明显不是什么大人物,有很严重的炫耀心理,一脸自豪的道:“阿钊是我表弟的朋友,他你不会不记得吧?今日我找那个老头的麻烦,你也别来管,我也就当没见过你,两全。”
“你想怎么的?”
“好说,把我看病的钱还我,四百两,我看你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要不,你替他还了也行。”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啊。”柒休觐冷笑了一声,目光麻木的没有一点光亮,“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人,就只会欺压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真是孬种。”
“那又怎样?谁让你们就是没有背景呢?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得打碎了牙齿和血吞。行了,我得去找那老头要钱去,你自己慢慢喝吧。”他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柒休觐冷声道,“等等。”
那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柒休觐虽然是抬头看着他,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轻蔑:“天底下,不是只有他一家独大的,况且你只是跟在他手下屁股后面的小尾巴狗,真当自己是个太子爷了?你上边有人是吗?巧了,我上边也有人,他的地位,在元国也没几个人能与之相较,我都不曾到处显摆炫耀,你一条小狗怎么就非得鼻孔朝天呢?”
他俩在一旁隔间听着,龙庭冲他扬头示意,意思是,你看,她跟你关系都成这样了,出去还靠你面子撑场面。
欧阳谦只是沉默的继续听。
“哦?那我倒想听听他是谁。”
“元国元帅,碧洲成,比之你身后撑场面的,如何?”柒休觐知道此人只是一个小喽啰,起不了什么风浪,所以放心大胆的说出碧洲成是自己靠山这样的话。
龙庭闻言脸色一变,尴尬的看着他的黑脸,欧阳谦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碧洲成?又是碧洲成?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怎么就是你后台了?我呢?我呢!我还没死呢!你眼睛就看不见我了?
那人动了动眼角,几年前他倒是听说过碧洲成和林聪带人找到基地,然后把她救走的事,一时间也估摸不清她是不是说大话,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打听消息也没有那么灵光,当即就决定撤了,嘴上笑着:“得,我也不在这儿跟你扯大话了,我出去后就赔了那大伯医药费,你看成吗?”
柒休觐笑了笑:“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不过你以后行事还是低调一点,难道你不知道,真正成大事者都是稳如泰山的,你这样跟谁都骂骂咧咧的,一看就很傻,日后恐怕只能是个打手小弟,年轻人,稳着点的好。”
那人被噎的脸色一黑,咬咬牙离开了隔间。
柒休觐叹了口气,喝下了杯里的酒,想起纳兰家,又感到一阵头疼,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次喝酒吃肉的时候……
她起身拿了打包好的卤味,提着酒壶就回营了。剩下龙庭面对哭丧着脸的欧阳谦,一阵尴尬:“其实,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