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柒休觐松劲,霍龛一脚蹬到她脑门上,柒休觐被踹的翻滚在地,霍龛就地打滚离了两三米远,痛苦的活动了一番自己的脖子。柒休觐还未站稳,霍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人扑了上来,柒休觐不闪避,立时一手推上他的下颌,连挫三下,卸了他的下巴,随后一脚踹到他脖颈上。霍龛后退了两步,吐出了一大口血,却又立刻飞身上前,一拳抡到柒休觐眼睛上,柒休觐慌忙躲避,却被打到了太阳穴,又被一脚飞起踹到心口上。
柒休觐疼得行动缓慢了几分,霍龛用力合上了自己的下颌骨,然后便跟被剥了皮的豹子一样,连连凶猛的踹着她,柒休觐被踢得连连闷哼,霍龛边喘粗气边骂道:“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狠?想掰断我的脖子?”
柒休觐抓着机会逮到他的破绽就反击,得了个间隙,翻身而起,双脚连踹他腰腹,随后夹紧他一条腿,抱着他右腿,压在他身上,就拼了全力往上扳。
霍龛面部贴地,腿几乎被她掰折了,连声惨叫,霍龛双指凝力,朝她耳中插去,柒休觐右闪避过,被他一掌抵在肩上,推开了。
霍龛摇摇晃晃朝她走了两步,腰身一旋做个假动作,就势抱着她脖子直往墙上撞,柒休觐被撞得头昏眼花,一阵天旋地转,待霍龛还要再撞第二下,柒休觐钳制住他脖子,一膝盖顶在他下腹,霍龛直直吐了出来。
柒休觐可以出死招的,一指袭上他咽喉,却又想到他女儿喊得那声爹爹,止住了动作。
霍龛亲眼看到她留了一手,认命的倒在了地上,喃喃道:“果然是元帅亲手带的,短短不到两年,抵得上我十几年的修为,凭什么好运都被你摊着了,元帅怎么不能亲自带带我呢?”
柒休觐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他,想着,或许跟汪乔同类并非他本意,确实,在这个利益场里,没有价值的人要么永远当个边缘人物,没有出头之日,要么只能搏出一条血路,只是他们都没有自己那么幸运,有元帅的偏爱罢了。
她忍不住劝道:“霍参将,我是真心敬重有能力的官员,也真心尊敬爱护妻儿的丈夫,你有家庭,有羁绊,你不是一个人,何不多为她们想想呢?未来的某一天,若是……你让她们孤儿寡母,如何生存?”
霍龛重重的喘着粗气,一下子弹了起来,冰冷的笑道:“你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不是你,没你那么好的命,若我当年也有元帅保驾护航,何苦走到今日来的呢?”
柒休觐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霍龛看着她的眼神,除了有些不甘心不服气,还有些许羡慕。
“我既已赢了你,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霍龛望着柒休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二楼的妻女,一时间五内茫然,不知所以。
隐卫回宫复命,元臻知道柒休觐被贬官的事,他隐隐能猜到,那次军火走失案之后,柒休觐苦苦找寻着证据,只是她的手段太稚嫩,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处于波涛汹涌的利益官场里,所以才有此一劫。
但他也明白,柒休觐是一心为国分忧,待过去了这一段,消停了,碧洲成还会让她官复原职,只是难免要受点委屈。
身处帝王之位,元臻眼明心亮,也能大致分得清哪些人忠心,哪些人私心。他没想到那几个买官的二代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元臻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吩咐了隐卫前去保护,此时隐卫回话说她是受了重伤,但好在人还活着,也算是万幸。
元臻摸了摸手指,露出点捉摸不定的笑意,这次的谋杀,八成也跟营里的算计脱不了干系。他们不知柒休觐与他的关系,此举相当于在老虎嘴上拔毛。
曾庄容听说了柒休觐受伤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她让太医院准备了很多的人参补品和药材,托人给她寄去。
“皇上,休觐在营里如此危险,不妨你下旨让她回宫来吧,回到我们身边,总好过在外面刀光剑影的,让人心里放不下。”
元臻闻言垂眸想了想,虽然他跟柒休觐接触不算多,但也知道她是个谁劝都不听的性子,半晌还是叹气:“她打定了主意要参军,朕的话,她也不一定心甘情愿的听命。”
“那难道一直要让她一个女人家,在男人堆里过日子、讨生活?她好歹也是皇家的媳妇,可是她却不想着用这关系寻求庇护!臣妾听说了她差点被杀害,心里真是一万个心惊胆战,女人家哪里懂得做官?万一成了众矢之的被人算计,到时候后悔就晚了!我们怎么,怎么对得起谦儿呢……”
曾庄容说到伤心处,眼泪浮了上来,元臻顺着她的肩:“潋儿,朕明白你的心情,除去休觐是我们的儿媳妇,除去男女身份,她一个女儿家有报国的心思是好事,她有权去施展她的抱负。朕已经下旨让营里务必给出一个交代,这次哪怕不能连根拔起,朕也不会姑息。”
曾庄容想起了死去的南方,不知所踪的南风,死在异国他乡的欧阳谦,远走的芳时,自己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全都不在了,不由得心里难过至极:“我可怜的孩子,难道,就一个也留不住吗?”
“你放心,朕会跟营里打好招呼,以后休觐有事,营里会给我们写信。”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