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谢婴?”
纪洪宇有些慌了,不知是不是谢婴的错觉,他的语气很是犹豫:“她还只是个孩子,如今在我手下做事,我不会让她接触到当年之事的。”
李元吉摇了摇头:“我今日将一切告诉你,便是不想再给赵云阁做事,你真以为除掉谢宁是我一人私心吗?若可以,我宁愿与之一较高下,赵云阁行事狠辣卑鄙,一旦对他造成威胁便会落井下石,让你牢牢被他掌控!”
“纪兄,敢与我搏一搏吗?”
“如何才能帮到您呢?”
“让我见一见谢婴,此事还需她的配合。”
纪洪宇迟疑了片刻,谢婴已悄悄翻身下房,在门口不远处站定,可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入时,身后有一人捂住她的嘴往后拉拽,谢婴翻手成掌便要去抓那人手臂,可二侧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惢惢,是我!”
谢婴一愣,任由那人拉着自己走进黑暗中,那人带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借着一根烛火微弱的光,谢婴望见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谢婴扑进她怀里,哽咽着喊着她的名字:“阿姊,真的是你吗?——这是梦吗?”
“这不是梦,”谢嫤也十分欣喜激动,她搂着已经比自己还高几分的谢婴,热泪盈眶,“阿姊还在,阿姊一直都在。”
“那阿姊为什么不去见我?”
看着谢婴委屈的眼神,谢嫤有些犹豫,谢婴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少年了,她在京畿的三年,早便学会了察言观色的伎俩,一眼便看出阿姊又在想法子骗自己。
于是谢婴捉住谢嫤的手,严肃地望着她:“阿姊莫要再骗我了!我想听实话!”
谢嫤叹了口气:“你也大了,阿姊错过了你的十八岁生辰,如今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
“三年前我与洪宇在阿父的安排下从赤霞关离开昌黎,一路前往梁州,本想与梁州曾经的谢家军汇合,再北上支援阿父,可却晚了沈昀一步,在我们重返赤霞关之时遭到了暗卫的袭击,”
“洪宇当初差点被人削断头颅,脸上那道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危急关头,李元吉的人马到了,救下了我们,还替洪宇在梁州军营里谋了差事,后来,洪宇意外得知当初长宁军顷刻沦陷是因为有人泄漏了长宁军的作战计划。”
不知怎的,谢婴心里一跳,谢宁的作战计划自己曾私下推演过一次,难道是当初自己粗心遗漏了某张草稿,被李元吉的人拿去了吗?
而阿姊与纪洪宇南下求援谢家军,也是自己拿半块兵符给沈昀,才叫他们跑了个空,再后来,便是被暗卫追杀。
谢婴幽幽开口:“阿姊,你不会和纪洪宇一般,觉得李元吉是好人吧?”
谢婴从始至终都觉得纪洪宇并非善类,可谢嫤摇了摇头:“我与洪宇皆不信他,惢惢,你能想到的,我们三年前便想到了。”
“暗卫属于皇室,现下唯有九州帝和公子斐豢养了暗卫,公子斐生母乃西凉人,不能继承大统,但于皇权而言,一个成年的皇子有极大的助力。”
谢婴猛地抬起头:“公子斐是赵云阁的人?”
谢嫤笑了笑道:“惢惢聪明,我与洪宇早便看出,当初是公子斐的暗卫截杀我们,再由李元吉出手相助,为的是将这份仇怨嫁祸九州帝。”
正值初秋,谢婴却浑身发凉,她低声闷闷开口:“难道真的不是陛下不肯救阿父吗?”
“或许陛下有他的算计,他想要等狐弥向九州俯首称臣,在赵云阁的指使下,李元吉延缓军报,推迟了雍北镇国军支援的时间,可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赵云阁的阴谋。”谢嫤幽幽说着,一双粉拳捏紧。
谢婴握住她的手,触之一片冰凉:“阿姊,赵云阁兜了一圈,只为了骗你和纪洪宇恨上陛下吗?”
“自然不是,”谢嫤摇了摇头,“你看见李元吉今日来的目的了吗?”
谢婴沉思良久,未曾言语。
谢嫤继续说:“你听到他说,他想要洪宇跟他一起,反了赵云阁,是吗?”
谢婴点头。
“若我告诉你,他还想扳倒沈家呢?”
谢婴瞪大了眼睛,第一个想到了沈昀,急迫开口:“阿姊的意思是……沈昀阿兄?”
“不错,惢惢,谢家军的兵符不止你有,另外一块在我这里。”
谢婴直知道谢将军的兵符一分为二,谢婴一块,谢嫤一块,任何一块出现,都可以召唤沈家军相助,这只军队是谢家二女最后的护盾。
谢嫤摸出半块兵符,继续说:“若我猜得没错,现下李元吉正在极力劝说洪宇找到你,若你这里没有半块兵符,还可以向他打听我的下落,得到兵符,他便可指使谢家军去杀赵云阁,可真到了那时,恐怕便是赵云阁与李元吉联手绞杀谢家军,再将脏水泼到你、我、沈昀,乃至整个沈家了。”
谢婴手脚发麻,谢嫤又补了一句:“我虽人在梁州,但对京畿局势还是略知一二的,沈昀如今撤了将职,已被封太子少师,成了九州帝为太子昭挑选的支持者了。”
九州帝为人极具野心,却也真的很疼爱顾昭,哪怕他如此忌惮沈昀的才华,却也同样知道,留沈昀在顾昭身边裨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