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除了需要钱的时候问问账,其他时候也想不起来。 成婚之前陈伯也曾想过算清楚弄明白好给新夫人交账,然而他从前是老侯爷的亲兵,是受了伤无法再上战场后老侯爷才把他带进府里管家的,是以让他威胁镇吓那些不听话的仆从还行,算这样的账就不在他能力范围内了。他不行便去催沈峥,然而沈峥看了两眼便也觉得麻烦异常,想了想又同他说,等新夫人进门之后自己做主吧。 要不你还是把我休了吧,陆婉吟欲哭无泪。 就算陈伯保证这堆账本里每一笔开支都是清楚且真实的,可想到那些田庄店铺林子和人情往来的积年旧账,陆婉吟还是深觉头疼。 可能是陈伯觉得她还不够心酸,又收拾了一个册子外加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同陆婉吟交待了这是府里所有人的身契。 陆婉吟从进门那天就奇怪,永宁侯府的家仆不是妈妈就是老伯,这么些天了她一个美貌丫鬟和年轻小伙都没见过。大约是陈伯见终于有能帮她解惑的地方,非常认真且详细地给陆婉吟介绍了侯府如今家仆的构成,主要是两部分,一部分是从前沈峥祖母带来的陪嫁,另外一部分是小侯爷在战后收容的无人照料的老人。 其实主要是战后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陆婉吟打开册子详细对比,沈峥祖母早年带来的陪嫁与仆从基本上不是不在了就是已经放出去了的,除了一个八十二岁如今照管府中蚊帐的老妈妈之外,基本已经无人了。而那些因为征战家破人亡的鳏寡孤独就成了侯府如今仆人的主力军,沈小侯爷捡人和捡红包似的,把人带回家就丢给陈伯不管了,再由陈伯核验身份,交待训练,安排事务。 陈伯。 永宁侯府的中流砥柱。 很显然陈伯是非常赞成且欣赏沈小侯爷这一举动的,他喋喋不休和陆婉吟夸张沈小侯爷的样子和她老父亲每每喝醉酒同人吹嘘陆琰的样子别无二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顾不上陆婉吟抽搐的嘴角。 等陆婉吟翻到进几年的账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陈伯说的很有道理。陈年旧账得从头算起,然而这几年的每一笔开支都是非常清楚的,除了那些定项,最大的花用都是沈小侯爷支出的,基本上都被用来战后抚恤了。 这几年战事四起,许多无辜百姓也跟着遭了殃。沈小侯爷这些钱于战后重建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月俸不多,算下来基本上是自己倒贴钱去替朝廷卖命了。 这么想来,沈小侯爷实在是个很有善心的冤大头。 很好。 你们永宁侯府不光缺绣娘,还缺个账房。 陆婉吟含着泪,开始拨拉算盘珠子。